百里俏与阿旺一早就赶到了顺帆客栈。
几天前,百里俏让人捎了信来给武三郎,说想见他一面。
是三郎扶她起来当了东胡女王的。
她理应向三郎郑重道谢。
三郎回信给她,说正好他的妻子也在拉合尔城,让她带了她的丈夫阿旺和儿子贡布过来,一块儿聚一聚。
得了三郎的信,百里俏沉默了许久。
最终,她盛妆打扮,与阿旺一块儿带着小贡布来到了拉合尔城。
百里俏一众是提早来的。
这会子已经赶到了约定好的酒楼豪华包间里。
可眼看着就快要下雨了,三郎怎么还没到?
她走到临街的窗子处,居高临下的看
百里俏一眼就看到了武三郎!
他穿着马儿,面容俊美、穿得华贵好看,显得那样玉树临风……
百里俏忍不住微微地笑了起来。
跟着,她就看到了……
他护在一辆华贵的马车旁边?
那马车高大宽敞,门帘窗帘皆用云锦制成!拉车的是大宛良驹,通体雪白、只有四蹄如墨的马头上拢着大红绳结编成的络头,上头嵌着块银牌,马儿颈下挂的是拳头大的银铛……
百里俏咬住了唇儿。
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算计这门帘窗帘用的云锦多少钱一尺,以及这品相极佳的大宛良驹值多少钱,还有马儿的饰物……那银牌银铛值多少钱?!
要是折成银子算,这些马儿银饰什么的加在一块儿,大约值上千余两银子。要是精打细算些,足够她东胡上上下下全族三万人口吃上个把月的口粮了。
百里俏深呼吸。
她回过神来,突然为自己感到羞愧。
天哪,她怎么会变成……
百里俏突然愣住。
她看到从马车里下来了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
只见那美人儿就像没有骨头似的,柔弱无依的被一群穿着华丽衣裳的仆妇偿给小心翼翼地搀扶下了马车。
跟着,足有六七个仆妇将那美人儿团团围住,还抖开了一条……珍稀到了极点的雪貂皮披风!
百里俏被那条雪貂皮披风给震惊住。
那样一件大的雪貂皮披风,至少需要五只以上的雪貂!要知道,貂是十分贵重的。其中又以黄、灰色的貂为多,紫貂已是十分稀罕之物,而白多黑少的雪貂更是个中极品。
就这一件雪貂皮披风,要折成银子、怕是不少万金!
百里俏有些淡定不下来。
她忍不住想……当年三郎也曾郑重像她求过婚。倘若她当时答应了,恐怕今天穿着雪貂皮披风、被仆妇们围在中间的就是她了?
只可惜
那时候的她,心里只向往自由。
少不更事的她觉得未来很遥远,一切充满了未知,不值当早早把自己捆住。她更寄望于……将来她会寻找到更好的地方、遇到更好的人,并且执拗地认为,美好的生活可能就在远方。
现在想来……
她可真蠢啊。
她和她的族人们,或是在磨难中死去、或者继续忍受着生活的磨难……又有谁真正逃脱出这如泥潭一般、使人越陷越深的苦海?
百里俏闭了闭眼。
再睁眼……
她又看到三郎正细心地为那美人儿系好了雪貂皮的披风,然后牵着那美人儿进入了客栈。
百里俏再一次深呼吸。
她悄悄拭去眼角的泪痕,回到了包间里。
穿着不合身的新衣、依偎在父亲怀里的贡布畏畏缩缩地问了句,“阿娘,我们还要等多久?”
“他们已经到了。”百里俏说道。
贡布与阿旺顿时紧张起来。
很快,有人轻叩包间的门儿。
百里俏深呼吸,然后扬声说道:“快快请进!”
门被人打开
气宇轩昂的武三郎护着萧伊娘进来了。
百里俏笑盈盈地说道:“三郎,好久不见。”
武三郎朝着百里俏点头,客气而又疏离的说道:“……好久不见。”
然后他垂下头,对萧伊娘说道:“伊娘,这位是……阿俏,东胡女王百里俏,那位是阿俏的丈夫阿旺和儿子贡布。”
萧伊娘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穿着东胡贵族服饰的中年妇女?
然后这中年妇女与郎君还一副很熟悉的模样儿……
萧伊娘觉得有些奇怪。
陇西与北寮一样,都是崇尚实力为尊的蛮族。女人在他们眼里,是物件儿、是财产,却偏偏不是人。
所以郎君为何不先向这屋里的陇西男子打招呼,反而与这中年妇女这么熟悉的样子?难道说,这中年妇女可能是武家的哪位长辈?
直到萧伊娘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郎君的介绍。
郎君说,这中年妇人便是大名鼎鼎的东胡女王百里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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