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绝望。
按照朱皇帝的吩咐,每个生员都得开出来半分荒地,然而一镐头下去却只能刨进地里寸许,能够翻过来的土地也只有镐尖儿附近那屁大点儿的地方,要想开完半分地?恐怕累死也开不出来!
瞧着满脸绝望的徐振东,崔保国冷笑一声后从徐振东的手里接过镐头,用力刨了下去。
同样是“砰”的一声,徐振东只能将镐尖刨进土里寸许,而崔保国却能将镐尖深深的刨进土里。
崔保国双手握住镐把,口中发出嘿的一声,双手勐的用力,被深深刨进土里的镐尖便带起了一大片的冻土。
徐振东傻傻的看了看着自个儿用尽了力气才刨出来的那个小坑,再瞧瞧崔保国刨出来的大坑,心里顿时有一万句麻卖批想要讲一讲。
你一个常年种地的庄稼汉,跟我这种读书人比谁的力气大,比谁更会开荒?
崔保国随手将镐头递回徐振东手里,冷笑着说道:“进士老爷,您这下子可知道开荒有多难了吧?你们吃的粮食,就是俺们这些泥腿子们这么一点一点儿开荒种出来的,你们身上穿的衣裳,也同样是女子们一针一线缝出来的,你断了俺们泥腿子的活路,你们还吃啥?穿啥?吃喝都没了,你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徐振东有种无言以对的挫败感。
或者说,徐振东头一次感到读书并没有什么鸟用——自个儿先是被胡言和张希劲家的小犬忽悠,接着又被崔老汉和崔保国等人肆意嘲讽,读书到底有什么用?
连踏马讲道理都讲不过眼前这些泥腿子!
如果可以,徐振东更希望自个儿肚子里的那些诗词歌赋能够换成力气,也好早点儿把这一分荒地开出来。
或者朱皇帝换个条件,让俺们跟这些泥腿子们比读书!
心里越想越不爽,徐振东干脆默默的从崔保国那双长满老茧的手中接过镐头,仔细揣摩一番后便再一次举起镐头,重重的刨了下去。
徐振东的揣摩并没有什么鸟用,尽管他学足了崔保国用镐的样子,尽管他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是换回来的却依旧是“砰”的一声,依旧是仅仅只砸入土中寸许的镐尖儿。
崔保国哈的笑了一声,望着徐振东说道:“进士老爷,你说你连个地都刨不明白,怎么就有脸跑到紫禁城去给皇上添堵呢?”
徐振东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然而崔保国却好像没有看到,继续对徐振东冷嘲热讽:“”
“所以,无论是那些豪商巨贾还是官老爷们,都希望看到你们闹腾起来,都想靠着你们的声势逼迫皇帝陛下改弦易辙,让大明再一次回到以农耕为主、以普通百姓赋税为主但是轻商税的老路上,让官老爷们再一次拿到更多的特权。”
“对于那些豪商巨贾和官老爷们来说,成功了就最好,失败了也无所谓,反正他们有足够的底蕴和底气,而你们却只不过是被他们利用的工具罢了。”
“所以,他们支持你们闹腾是因为他们想要利益,而你们真的闹腾,则是因为你们蠢!”
因为你们蠢……因为你们蠢……这句话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扇在了一众士子们的脸上,而且还是反复扇、来回扇、不停的扇,许多士子纵然心中大怒,却也找不出一句话可以反驳曾诚,唯有任由自个儿的脸被扇成猴儿屁股。
过了好一会儿后,为首的士子忍不住长叹一声,向着朱皇帝躬身揖了一礼,拜道:“陛下,是学生太蠢了,若非陛下和曾阁老当头棒喝,只怕学生就要酿下滔天大祸,还望陛下严惩!”
朱皇帝冷笑一声没有说话,一众士子当中却有一人也跟着躬身拜道:“启奏陛下,学生等已经认识到了错误,还望陛下宽宏大量,饶恕学生等这一回,留下学生有用之身,日后再报效大明。”
听到有生员公然求饶,曾诚却是恨不得冲到一众士子当中直接打死那个求饶的蠢货——鼓动起数千生员围在紫禁城外哭宫叩阙,这踏马就是典型的逼宫,搁在随便哪个朝代都属于是大不敬之罪,往狠了甚至可以算做是谋逆,这时候求饶?
陛下他老人家既然选择出来跟你们这些生员们见面,就说明陛下他老人家没真的起杀心,最起码也没想过要宰了你们这几千个生员,可是你他娘的一求饶,这事儿的性质就再一次变成了携众逼迫皇帝开恩特赦,这踏娘的就是厕所打灯笼,找屎!
只是还没等曾诚想好该怎么替这些生员们求情,朱皇帝却呵的笑了一声,踱步走到为首的士子身边,上下打量了两眼后开口说道:“朕记得你,你是从辽东布政使司考入直隶大学的学生,家里双亲以务农为生,你能读书到现在,一是靠你父母供养你读完了府学,二是靠你自己的成绩,不仅拿到了廪膳银,还得以保送国子监进学。”
为士的士子微微一愣,继而又微微躬身,拜道:“学生惶恐。”
朱皇帝道:“惶恐什么?朕虽然是大明的皇帝,可也是国子监的记名山长,对于表现好一些的学生,朕总是知道一些的。”
那可必须得知道一些,跟重视人才与否的关系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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