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楚国北陲的土路上,一辆架着两匹骏马的车风驰电掣般奔向楚国国都郊郢,车的后面还跟着两匹快马。
车已经跑得很快了,但御者立于车上,身子往前倾斜,仍然不停地甩着手里的鞭子,大声喊着“驾”,催促马快跑。
车过尘起,路上行人纷纷避让。
个个驻足观望,不知这车里的人有什么急事,跑得如此之快,御者还在扬鞭催马。
车里乘着楚国商贾薳翦,旁边躺着遍体鳞伤的蓫蒇和御见二人。
在鄾国山野里,蓫蒇和御见将死去的道朔草草安葬后,便连夜往回赶。
一路上,他们二人遇山越山,遇水趟水,遇荆棘穿荆棘,没有管艰难险阻。
为了赶时间,他们什么也没有顾及,弄得他们的身子上全是被荆棘挂的伤痕。
尽管如此,蓫蒇和御见也一直没停下脚步。
他们日夜兼程拼命地奔跑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赶到了楚国的边境。
他们见到了一行楚国人赶着马车,像是商贾,便感觉有了希望了。しgㄚu.Π
蓫蒇和擤见同时趴在地上扬起胳膊伸手招了招,还用力喊了喊,求他们带自己一程。
如蓫蒇和御见所料,这是一群楚国商贾。
主人为薳翦,楚国薳邑人,刚从黄国做生意归来。
他令手下人将蓫蒇和御见救起,还让仆人喂他们二人热羹,蓫蒇和御见都有了精神。
蓫蒇和御见受道朔临终之托,身负重任,他们告诉薳翦自己的身份,并说出了他们在鄾国的遭遇,并央请他准备快马快车送他们二到都城疆郢,他有十万火急之事禀报楚武王。
薳翦是商人,有经济头脑,知道是国家大事,是自己报效国家的好机会,算是一单大生意,获利一定不薄。
于是,他便选了四匹快马,让每两匹马轮流拉车,尽快将蓫蒇和御见送往国都疆郢。
商贾薳翦令御者驾着车,在路上狂奔着,一路如无人境地。
进了疆郢城里,车仍然没有减速,吓得街上的行人纷纷尖叫避让。
到了王宫,车才停了下来。
蓫蒇躺在车里算是休息了,他的身体慢慢恢复了,便自己跳下了车。
薳翦搀扶着身体还非常虚弱的御见慢慢下车。
楚武王的侍卫认识蓫蒇,侍卫们看他们三人一路跌跌撞撞,便迎了上来。
蓫蒇告诉侍卫,他们要及时面见大王。
于是,在侍卫的帮助下,一群人直奔景星台。
蓫蒇和御见见到楚武王、斗伯比、公子屈瑕等人,两人立即嚎啕大哭起来。
大家见蓫蒇和御见都披头散发,衣衫褴褛,遍体鳞伤,还嚎啕大哭,都大吃了一惊。
楚武王看着蓬头垢面的蓫蒇和御见,估计出了什么大事,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里了。
他立即走近蓫蒇,将他抱住了。
御见薳翦搀扶着,站在他们旁边。
蓫蒇抱着楚武王,他泣不成声地禀报了楚巴联合使团在鄾国遭的遭遇。
楚巴联合使团被血洗,遭灭顶之灾,大家听后都怒发冲冠,火冒三丈,义愤填膺。
楚武王更是气得暴跳如雷,怒不可遏。
他愤怒地说道:“豭贼,必诛杀之,不可赦也!”想了想又说,“鄾之贼,鄾子之过也。”
莫敖屈瑕紧握腰间的剑说:“父王,子率师将鄾国灭之。”
令尹斗伯比令人妥善安顿了蓫蒇和御见,重重嘉奖了商贾薳翦。
然后说:“鄾之贼,至凶至残,禽兽也。”见大家都很激动,又对楚武王说,“大王,鄾国乃邓国之附庸,邓国为王后之母国,邓鄾二国皆赴沈鹿与吾楚歃血而盟,必先礼之,方可后兵之也。”
楚武王想想也是。
邓国国君邓祈侯毕竟是自己的小舅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得给王后邓曼的面子。
于是便遣使臣薳章到邓国邓邑去抗议,让邓国道歉,令鄾国赔偿损失,安葬逝者,以慰其家属。
去年夏天沈鹿会盟时,黄国国君缺席,薳章带着随从到黄国问罪谴责,黄侯虚心接受,并愿意赔罪。
薳章大功告成而归,黄国的过错得到了楚国的谅解,避免了一次战争,算是两国取得了外交上的双赢。
这次出使邓国,薳章信心满满。
外交官员被杀,这是重大事件,怎么说加害国也得给被害国一个合理的说法。
问题出在鄾国,作为宗主国的邓国应该负起责任来,起码的道歉、赔偿应该是没问题的。
薳章到邓国邓邑拜见了邓祈侯,心平气和地说:“昔于我楚于沈鹿时,贵国曾与我楚国及诸国歃血而盟。誓曰:‘交贽往来,道路无壅’,你附庸国鄾国却道路不畅,劫贼猖狂,杀人越货,将我楚国与巴国使臣之物劫之,人杀之,你邓国难辞其咎也!”
并提出了道歉、赔偿等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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