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不是你的,是姊姊她自己做了选择。
“我们自得消息,便想尽办法要营救,听说慕容柔取得了认罪书状,我让夫人乘机劝说,改囚姊姊于越浦城北的掖庭狱,再趁移囚之际劫人。潜行都埋伏探听了几天,日前才听说姊姊为避免连累昭信侯,在狱中……投缳自尽了。”
“什……投缳……这是什么意思?”
耿照满面愕然,半天都回不过神。
横疏影……死了?横疏影,死了?横疏影死了……横疏影死了?
横疏影死了。
——横疏影死了!
“噗”的一声喉头抽搐,耿照挥开按住他的宝宝锦儿,起身过猛,掀得酸枣枝太师椅向后掀倒。他在失去平衡的刹那间喷出一大口鲜血,旋即眼前一黑——
“耿郎……耿郎!”“等等,小和尚醒了!”“……快拿水来!”
“姊姊画押了认罪书,便是谋反,现已匣……匣首平望。尸体着人领走。”
造反是可以株连九族的大罪,独孤天威若将尸首领了去,恐怕便落入慕容柔的圈套。
适巧事发当时,独孤天威不在越浦,越浦城中约莫还有晓事的老家臣,买通了万家祠的人来领尸,当是鳏寡孤独处置,于乱葬岗觅地掩埋。反正横疏影既无诰命在身,也不是正妾,流影城多的是人可以证明独孤天威已多年不召她侍寝,家里一个干活的仆妇犯了事,哪有牵扯主人的道理?
耿照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一掌拍碎了茶几,身躯兀自轻颤,久不能平。
符赤锦心疼不已,忍泪柔声道:“耿郎——”门外一人叩道:“属下有急报,求见盟主!”声音清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竟是绮鸳。
漱玉节眉黛一拧,低声轻叱:“出去!别在这会儿。”见绮鸳不肯离开,恼怒顿成了惊疑,与符赤锦交换眼色,唤她进入。
绮鸳满脸汗水,风尘仆仆,手里捏了只函件模样的封套,乃潜行都日常传递情报所用,几乎皱成一团,若非以油纸特制,恐毁于少女手汗。
“这张纸头是在朱雀大宅发现的,以利刃钉于盟主寝室门前,昨日打扫时尚未见得。属下接获李绥通知,便即送来,请……盟主过目。”小心从油封里抽出一张数叠茧纸。漱玉节一瞧便知纸质贵重,缣楮系毫之间还掺了金粉,墨印不透,随写即干,恐怕是大内御用的等级。
这材质耿照极为熟悉,在执敬司时时常见得,连横疏影自己都用不上,只有以侯爵身份发出的文书用得,夹手夺过展读。
纸上仅有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字迹也是耿照见过的,决计不能有假。
“你之父姊,在我手上,等你三日,逾时不候;若带人来,后果自负。”
众殊经胡大爷转述,已知耿老铁父女失踪一事,终于明白绮鸳何以不顾一切闯入急报。然而纸上既无署名,也没说让盟主上哪儿,莫非真要满越浦的寻人,又如何能够“逾时不候”?
“这是何人所送?”漱玉节惊疑不定,质问绮鸳。“仔细问过李绥了么?大宅四周调查了没有?”绮鸳答不上来,冷不防吃了记清脆耳光,俏丽的圆脸浮出五枚绯红指印。
耿照一把拿住她的腕子,声音神情俱都空寂如死。
“备马。我知道要找谁,你们哪个都不许跟过来。这是盟主的命令。”
◇◇◇
耿照孤身一人连夜驰马,总算赶在三日期至之前,看见朱城山上的流影城郭,但见满城白幡飘扬,自山道间迤逦而下,就算为城主夫人发丧,也不致如此张扬。来到山脚下的王化镇,亦是不挂彩旗,人人服丧,仔细一打听,才知死的是少城主独孤峰。
更令耿照震惊的是,据说杀人者,乃是一名新晋执敬司的弟子,名叫韦晙的。此人干下大事之后,随即逃逸无踪,各司倾尽所有人手巡城搜山,只差没将地皮全掀过来,却连韦晙一根头发都没找到,彷佛这人生生插翅飞了去。
耿照恍然大悟,才把老胡口中的“小小插曲”连结起来:
显然韦晙不知何故,结识了潜入城中营救碧湖的胡大爷。胡彦之成功带走妹妹之后,定将潜逃出城的通道和方式交给了韦晙,待韦晙为葛家五郎报了仇,便循此脱身,亡命天涯。此事他约莫计画已久,事前还说服葛家悄悄搬离龙口村,老胡前往打听耿家父女行踪时,曾听村人提起。
这也能说明,横疏影于狱中自缢时,为何独孤天威不在越浦。
以慕容柔的脾性,既已出手,无论横疏影留下的书状能不能攀上独孤天威,他都不会轻易放弃。横疏影死后,他之所以未再继续追杀独孤天威,有两个至为关键的原因,其一便在于独孤天威痛失独子,自此绝后,舆论普遍同情,加上他与陛下的关系,一意攀咬,对慕容柔至为不利,不得不轻轻放过。
只能说横疏影自杀的时机,委实选得太妙。常人若与她身陷同样的境遇,一听闻世子被杀,料想慕容柔不欲冒险进逼,自己尚有一条生路,定会松懈下来;殊不知风头一过,慕容柔多的是方法撬出不利流影城的事证,独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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