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昌看着这封圣旨,稍稍呼出一口气来,他打算将帝皇的位置,禅让给秦王李观一,若如此的话,之后就自可以带着妻儿离开这里。
离开中州,离开这天下汹涌的中心。
去四方去见诸多风光。
他的肩膀松懈下来了,有种心神恍惚的安静感,有种劳累此生,终于有可以舒缓一下的感觉。
但是紧随其后发生的事情,却让姬子昌有些始料不及他并没有得到信任和支持。
颜太保和姬衍中脸上,都露出一丝丝异样的神色。
那种神色是茫然,不敢相信,以及紧随其后的反驳。
虽然没有开口,但是那种反驳的情绪却是如此地强烈汹涌。
这样的情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两位忠心耿耿的老臣身上的才是,姬衍中是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的茫然,他亲眼看到了姬子昌写的圣旨内容,警见了些东西。
他想要如同往日那样,尊奉姬子昌的命令,但是这一次,他的脚步,却无论如何,不能够再动了一一他是年幼出身于赤帝一脉之中,年少沐浴在赤帝荣光之中。
以至于如今近百年,他的人生,他的阅历,他的理念和看待世界的方法,都是环绕着那一棵苍老的雄壮的,光辉的腐烂的赤帝一脉而成长的。
他可以帮助李观一。
可以将李观一看做中州顶梁柱;他的阅历和经历,也可以让他看得出来,天下未来一定会安定,赤帝一系会失去天下共主的身份。
但是禅让二字,仍旧是如此刺眼。
他几乎是自内心深处和本能地层次上,产生了抗拒。
颜太保的反应就更为激进直接了,他直接踏前半步,抓住了姬子昌的袖袍,
急切道:「陛下,陛下您在做什么!?将皇位禅让给李观一。!”
老者悲痛至极,大声道:
「您怎么可以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姬子昌看着他,感觉到自己的思绪有一瞬间的凝滞。
犹如安安稳稳的下山的时候,一脚踏空了,那种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几乎要他恍惚,这导致了姬子昌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和变化,道:「.—-””-老师,何意?」
颜太保从姬衍中的手中夺取了圣旨。
七重天顶峰的宗室老者,没有挣扎,没有反抗。
就这样被一个武功境界远不及自己的书生,把这圣旨夺去了。
颜太保后退数步,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圣旨,厉声道:
「陛下,您要将祖宗社稷和天下,交给一介外人吗!?”
「您要做什么?!」
「我大赤帝一脉,只是稍有病恙,陛下您已经慨然有君王的气魄,只需励精图治,任用贤臣良将,则终有一日,可以中兴,彼时天下一统,不亦可望?!”
「缘何要以这等姿态,去将赤帝一脉的尊严,去交给秦王?!」
「陛下是要陷秦王于不忠不义之境地吗?!」
姬子昌缓声道:「秦王,也是不忠不义?!」
颜太保断然道:「若是要拿走赤帝一脉的皇位,那么,秦王和应帝就没有区别,皆一—」
「不忠不义!」
这一瞬间,姬子昌感觉到一种空洞感,感觉到了一种浑身的血脉都被抽离干净的疏离感。
他挣扎到了最后。
可是,恰是奋战到了最后,才意识到了。
原来,他的身边从不曾有真正的同伴和支撑,他们,是‘一伙儿’的啊。
颜太保踏前:
「秦王忠良,终究可以扶持赤帝一脉天下。」
姬子昌他看着这位真正意义上的,忠臣良相,良师益友,看着臧默愧疚的醇厚长者姬衍中,在这一瞬间,世界偏差展现在他的面前了。
他听到自己在问:「.——若如此天下,该如何?」
颜太保擦过眼角眼泪,震声如雷霆,道:「赤帝一脉,国祚绵长,堂皇大势,已经烙印于天下人的心中,岂能够是一朝骁勇之辈,十余年征讨,就可以被抹去的?!」
「不可以传位,可以依仗秦王忠诚,依仗天下的仁人志士,并肩而行,陛下远侯臣小人,而亲良才忠诚,励精图治,则可使社稷转危为安。」
姬子昌缓声道:
「然则如今,天下已变,姜万象陈兵于前。」
「哪里还有励精图治的可能?!」
颜太保忽然道:「还有公主殿下!」
姬子昌惊愣:「什么!?」
颜太保道:「公主殿下也是陛下的子嗣,也是赤帝的血脉,有着【八百年赤帝】的血脉和传承,她和人大婚,生下的子嗣,也可以有赤帝的名义和权威。」
「改姓氏为姬,还于旧都之上,颠覆秦之名号,仍旧是赤帝。」
「是的,血脉,和传承,就是力量。」
「便是生生不息!」
「尚可以再造赤帝!」
「八百年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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