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亮,卫渊意识中出现了一个事项提醒:今日该往曲柳镇,会见袁清言和许惊风,现在距离出发还有十分钟。
此次是朝廷下诏后,卫渊对领地的第一次巡视,等于是昭告各地谁才是此地主人,是故相当重要。卫渊简单收拾了一下,就飞到界域边缘与出巡部队汇合,然后登上了马车。
马车微微一震,随即车厢浮空,稳定下来,完全感觉不到震动。卫渊关上车窗,从储物法宝中取出书匣,拿出一本棋谱,又开始认真的学习评论。
看得废寝忘食之际,卫渊忽然察觉人间烟火中又有些异样。他用神识一探,就看到一座新的院落正拔地而已,凡人们一边修建房屋,一边竖起了一块大牌子:纹枰烽火棋道研究院。
新的研究院主体建筑简洁宏伟,是一间可以放得下百副棋盘的大殿。现在主殿还没有完工,凡人们索性就在院中空地上摆了几百个棋盘,开始两两捉对厮杀。每一局棋,都在人间烟火中有记录,也都会对人间烟火的棋艺有所推动。
卫渊此时对棋道兴趣大增,看着看着就有些心痒难搔,于是神识一动,化身为一介凡人,走进了棋道研究院。
凡人对局水平有高有低,此时大体都还是初学水平。卫渊随意走到一局旁边就被对局吸引,开始细细地看。
看着看着,卫渊实在忍不住,开口道:“你这子怎么能下在这里呢?这不是大缓手?”
又过片刻,“……连上啊!这他要是在这里这么一断……
再片刻,卫渊干脆拿起一子往棋盘上一放:“下这里!他还不得给我爬?看,果然爬了吧!”
就这样一方在卫渊指点下,没有几手,就由局面占优变成了中盘负。
两个对局的凡人都还算好脾气,没有说什么,卫渊却是勃然大怒,一把将棋盘前的凡人拉开,自己坐了上去,欲效法当日涂鸦十局的旧事。
只是身在人间烟火中,面对技艺普通的凡人,卫渊不好意思再用人间烟火分析棋路,自信满满的要凭本身水平分个高下。
双方落子如飞,转眼间卫渊形势就如雪崩,一发而不可收拾。
卫渊自是不服,摆棋再战,片刻再度落败。
然后三败,四败……
被卫渊挤到一边的凡人实在看不下去,怒道:“你这都下的是什么棋,当这棋院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吗?走走走,别耽误我们时间!把棋学好了再来!”
另一人也道:“哪来的臭棋篓子!谁给你的自信跑棋院来下棋?真是不知所谓!”
卫渊欲待分辩,但是凡人们根本不听他分说,直接把他给轰了出去。
于是当代降世棋仙、涂鸦十局的对局者、独开一世棋风的卫渊,就这样在自己的心相世界被赶出棋院大门。
此时外面世界刚是正午时分,卫渊黑着脸从马车中走出,再次踩上了曲柳镇的土地。
现在曲柳镇中又有了数万凡人定居。此处原本就交通便利,又有着足以承载十万人的城市建筑。自上一次所有凡人都被卫渊劫走后,就陆陆续续有人汇聚,在这里扎根生活。
此地离青冥界石直线距离只有千里,现在环境已经开始受到青冥影响,逐渐改善,凡人生活于此已经不再那么煎熬。
又因为此地是青冥与赵国多条商路的必经之地,曲柳镇又有设施完备的商业街,因此所有商队在抵达青冥前都会选择在这里停留歇息。
往来的人多了,也就有了生意。于是镇子渐渐繁华,人们既然能够赚到钱,也就不去青冥了。青冥最大的好处是饿不着,并不是能赚到钱。
看着这重新有了生机的镇子,卫渊心情总算稍微好了点。
此时袁清言已经率领百官,在大道两边恭敬等候。这个地方离郡守府还有整整二里。
看到袁清言,卫渊有些诧异,皱眉道:“你怎么还在这?”
袁清言心中一突,再偷眼看卫渊脸色铁青,就知道他此刻心情极差。虽然不知道卫渊为什么心情差,但他在官场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于是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说话。
卫渊虽然心情极差,但看袁清言这般模样,也不好再拿他出气,当下黑着脸袍袖一拂,一步踏出,就到了郡守府正堂,在主位坐了,然后一个人生闷气。
袁清言也是法相修士,只稍慢半步,小心翼翼地在下首坐了,屁股只沾了点椅子的边。然后是大小官员,一个个地奔了进来,气喘吁吁。这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全力冲刺的话还是很耗法力的。众官以为卫渊要考校他们法力,是以一个个都拼了老命。
卫渊此刻正神游人间烟火,想着要不要落一道雷,把棋院的招牌给劈了。但这样做实在有些太明显了。
不过卫渊忽然想起一事,刚刚那几个凡人说,他下的棋局也会被人间烟火收录?卫渊就是一惊,立刻去找少女阴阳。
阴阳依然站在原处,周围规则扭曲的范围明显增大,扭曲的也更加厉害,卫渊穿行的时候都感觉身上有隐隐的刺痛,说明这里的环境对他都有了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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