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房间里,两个丫头已经上了床。
烛火已灭,月光却透过窗户,照进了房间。
满怀心事的她们难以入眠,白冰忍不住问道:“雪妹,你莫非真要替那狗官办事?”
白雪微微一愣,随即苦笑道:“姐姐,你常年舞刀弄剑,也不喜与人接触,还没有认清形势。”
“现在不是替不替人家办事的问题,而是全家老小几十口性命,全赖于对方一句话,咱们是在求人你懂吗?”
白冰道:“我当然懂,但我看出来,你似乎并不止是在求他,你甚至故意迎合他,讨好他。”
白雪实在有些无奈,低声道:“姐姐啊,你以为求人不需要刻意迎合和讨好吗?你以为冷这个脸人家就会帮我们吗?”
“你在家里可以使脾气,爹爹娘亲宠爱着你,仆人们敬你怕你,但这不是以前了。”
“现在我们是阶下囚,是等待别人处置命运的可怜虫,如果你连这个都看不清,如何救爹娘?”
白冰哼了一声不说话了,她知道自己理亏,她也不是傻子。
只是多年来的骄纵,让她如何一朝改变?
想了良久,她才幽幽叹道:“雪妹,你说的对…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罢了。”
“命运的轨迹已经改变,我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这狗官如此霸道,只怕救出了爹娘,也要跟着他为奴为婢了。”
白雪却是撇了撇嘴,道:“我倒希望给他为奴为婢,就怕没有机会。”
白冰掀了掀眉毛,忍不住道:“莫非你还对这狗官有了好感!”
白雪叹了口气,道:“姐姐你以为我们真的能救爹爹吗?顶多保下性命罢了,该流放还是要流放的。”
“那时候白家靠谁啊?只有靠你我,才能让爹爹娘亲他们过得好一点,争取早日大赦。”
“我们是白家仅存的希望了。”
说到这里,她目光闪烁,轻声道:“况且元易真人有什么不好?能写出那般的诗词,那般优美的句子…”
白冰咬牙道:“果然,你是仰慕他的,你都叫他的笔名。”
白雪哼道:“至少比那些沽名钓誉却毫无文采的读书人强一百倍,元易公子非但能写诗词,还能打仗,是国之柱石呢。”
她的眼中已经闪烁出迷离的光,那是崇拜的象征。
……
六月初二,衢州、湖州等地的白家旁系,全部被押送至扬州府衙,浩浩荡荡一大片人,引得扬州百姓驻足围观。
普通老百姓自然以为白家是勾结无生教,造反谋逆,被诛九族,而众多盐商却知道,是卫国公策划的这一切,目的仅仅是为了整死白家,杀鸡儆猴。
而且效果非常好,宋家已经老老实实把一切都交出去了。
许广朝等人都不禁感叹,卫国公这一招虽然狠毒,但的确达到了目的啊。
“卫国公,真的要全部杀完?”
扬州知府岳陵康的声音有些沉闷,诛九族这种事,往往不该由钦差大臣来办,而是该陛下亲自下旨,毕竟太大了。
周元却是笑道:“勾结无生教,攻打县衙,伏击官兵,公然造反,知府大人觉得该怎么办呢?难道不该杀?”
岳陵康心中一寒,不禁对周元又有了三分畏惧,这年轻国公好狠毒的心,目的都已经达到了,还要置人于死地,当真可怕。
周元继续道:“岳大人啊,照理说河帮那群乌合之众,不应该能深夜打进府衙,劫走囚犯的。”
“我甚至怀疑,府衙之中有内鬼,你觉得呢?”
岳陵康心中一惊,当即汗流浃背,正色道:“下官一定严查!只要查出来!定斩不饶!”
周元笑道:“国家正是危难之时,身为朝廷命官,还是要多多考虑陛下的感受,岳大人,扬州是陛下的扬州,是朝廷的扬州,我希望你明白这句话。”
岳陵康扑腾一下跪在地上,咬牙道:“下官明白!下官一定查出内鬼!严惩不贷!”
“明白就好。”
周元当然知道这里面有岳陵康的影子,不过岳陵康到底属于哪个派系,还需要详查,关陆那边会慢慢给出答案的。
看到全族都被抓到了大牢里,白敬塘早已绝望。
只是白雪和白冰拿着笔墨纸砚去找他的时候,他才看到一线生机。
唉…
白敬塘重重一叹,他心中明白,卫国公没来见他,则说明再无条件可谈,能不能救命,全看能写多少了。
事已至此,再无斡旋之余地。
他唯有拿起笔来,默默写了下来。
这一写就是足足一个时辰,写了二十多页纸,才终于停笔。
白雪不敢耽误,拿着纸就喊道:“关大人…”
关陆走了过来,将纸收下。
白雪低声道:“求关大人多多美言几句,白家的性命就全系于此了。”
关陆笑了笑,却是看向满脸忧虑的白敬塘,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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