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广朝内心翻起了滔天巨浪,皇商两个字对于他们扬州八大家族来说,意味着很多东西。
开私矿、贩私盐,靠的是贿赂官员,打点上下级关系,吃的是刀口上的饭,舔的是剑尖上的血,早晚都有倒霉的一天,白家宋家就是例子。
但皇商不一样,这可是光明正大和内务府做生意啊,挣的都是见得光的钱,更重要的是,地位超群,几乎相当于朝臣。
若是家里再出几个能读书的,仕途也将通达…
财富、名誉、权力,全部集于一体,那是如今贩私盐能比的?
想到这里,许广朝都忍不住激动,还好之前没有听那个姓官的胡言乱语,否则哪有今天的造化?
周元不过二十岁,就已经是国公爷,未来几十年的大晋朝堂都是他的天下,和他作对有什么好处?
相反,只要抱紧这只大腿,未来几十年,许家什么都不必愁了。
“国公爷,在下斗胆,想问一下所谓的皇商,到底是个什么计划?”
许广朝是真的忍不住啊,掌握第一手信息,才能提前准备,到时候才能一骑绝尘,领先其他家族。
尤其是吴家,断断不能让他们再次领先了。
周元淡淡道:“世界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如今技术的发展促进了海运的通达,我天朝上国之物资,皆是南洋诸国梦寐以求之宝物,故商品出口是大势,非但有助于积累国家财富,更有助于巡猎海洋,制霸天下。”
“然出口之业何其庞大,非内务府可以单独完成,必须结合民间力量,才能发展兴盛。”
“所以内务府会专门成立海通银庄,成立商部职佐,以助出口大业,更要与民间商人合作,打通贸易壁垒,形成良性循环。”
“和内务府合作,当然是皇商。”
说到这里,周元缓缓笑了起来,淡淡道:“许家主,若皇商为朝廷作出突出贡献,并足够了解出口贸易,则不必参加科举考试,将以特殊方式拔擢至商部,负责海关稽查和进出口赋税审计等各个职位,皆是朝廷命官。”
“这一点,可不要透露出去,毕竟我还在和陛下详细计划这些事,未有详细定论。”
许广朝连忙点头道:“是是是,在下一定保密,多谢国公爷栽培。”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仆人的声音。
“老爷,宋家的老爷来了,说是有要事相商。”
许广朝面色一变,随即压着声音道:“让他走,没见我有贵客吗!”
周元却道:“许家主啊,说不定人家宋家的人,就是冲着我来的呢,还是见一见吧。”
许广朝愣了愣,却不敢忤逆周元的话,只是低声道:“那国公爷…我将他带进来?”
周元道:“带进来吧,毕竟他们也是心里有数的,知道败家遭殃之后,就轮到他们了。”
很快,宋家的家主就跟着许广朝走进了大厅。
这是个身材高大的老头,须发花白,眼如铜铃,鼻若悬胆,面相颇为粗犷。
“宋应震参见国公爷!”
他声音也大,中气十足,似乎也不那么怕事。
周元眯眼道:“起来说话吧,宋家主这态度…是过来摊牌的?”
“不错!”
宋应震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坐在一旁,抱拳道:“国公爷,白家现在完蛋了,咱也知道,该轮到咱宋家了。”
“这个时候若再不识好歹,不识时务,那就是宋某的不对了。”
“宋某坦言,这些年的确开私矿、贩私盐、制盐引、买黑盐,牟利甚巨。”
说到这里,他咬牙道:“做那些事的时候,咱就想过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宋老公爷还在,咱们宋家就要遭殃了。”
周元瞳孔微微一缩,沉声道:“说清楚,此事和宋公爷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宋应震大声道:“宋家不像其他家族,根基厚实,都是百年底蕴,宋家兴起也不过三四十年,都是在下一手建立的基业。”
“也是沾了宋老公爷的光,原是本家,家父乃是宋老公爷的远房堂弟,在下便是靠着这层关系,慢慢打通了私盐的壁垒,一步一步做到今天。”搜毣趣
周元冷冷一哼,道:“你干这些破事儿,宋公爷知道吗?”
宋应震道:“未曾与他老人家明说,但想必是知晓的,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曾管过我。”
周元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本官会休书一封,寄给宋老公爷,阐明情况。”
“不过你听好了,别说你父亲是宋公爷的远方表弟,就算他是亲弟弟,本官也依旧法不容情!”
宋应震抱拳道:“国公爷,在下晓得,不敢求情。只是听说国公爷为了火器局和重振水师之银钱,到处奔走,想略尽绵薄之力。”
“宋家上上下下产业共一百三十余处,遍布八个省,所有产业家资统计下来,不低于七百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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