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直接出了马车,也来到一座战车上,遥遥观望前方。
果然,在前方开代贼军阵前的战车上,他看到了身穿一身白衣的彩霓。
此刻的她打扮得更加艳丽,除了白衣之外,头上还戴着各种漂亮的饰品,只是隔得太远,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
伊人安好,唯有相思。
周元百味杂陈,看着烟尘漫天的世界,真不知这一切何时才能结束。
而彩霓的身旁,那身穿龙袍的身影,应该就是开代皇帝张白龙了。
这个也是狠角色,敢杀地主士绅,分田地聚农兵,还几乎占据了整个中原,确实是个强劲的对手。
正思索间,周元才发现前方战车徐徐向前,竟然慢慢开到了两军中间。
这一幕把刚冲出城的开封守将也看傻了,这是什么套路?千年以前才会干这种事吧,两军对垒,主帅先喷一波垃圾话,扰乱对方军心——“老夫只需一席话语,管叫诸葛亮拱手而降,蜀兵不战自退”。
“周元,敢不敢上前来,与我朝陛下一辩!”
彩霓的声音清澈无比,虽然言语严厉,但却别有一番风味。
周元心中大喜,连忙道:“快,快朝前去。”
李贺吓了一跳,急道:“元帅不可!万一对方有诈,那就危险了。”
“你懂个屁,执行命令!”
周元当然不会解释什么,他只是知道彩霓不会对自己动手。
关键是,即使交谈也隔得远,彩霓的功夫不错,但不可能隔空把自己杀了,而双方战士隔得远,弓箭射程也不够。
于是,传统的战前主帅对话,在这个时代再一次上演。
双方战车徐徐朝前,在相隔十丈处,缓缓停下。
周元微微眯眼,心中颇有些诧异,这个张白龙长得还真他妈帅啊!
身形适中,双眼如星,剑眉入鬓,又有读书人的儒雅气息,又有侠客武生的挺拔锐气。
这形象,拉拢人心都好用很多。
“久闻忠武伯大名,而今相见,实乃幸事。”
张白龙面色淡然,轻声说道:“阁下带甲六万,携青壮难民五万,来此中原,可有信心剿灭我朝?”
周元笑道:“信心十足。”
张白龙则是缓缓道:“我朝农兵百万,扎根中原,已成呼风唤雨之势,阁下何来信心?”
周元瞥了一眼他身后,不屑道:“一群土鸡瓦狗,乌合之众罢了,百万之众又何妨?比得过我五军营精锐之师?”
张白龙笑道:“说得很好,恐怕大多数人也这么想,农兵乃乌合之众,数量虽大,战力却很一般。”
“然而大晋朝廷为何前几次过来,都铩羽而逃呢?”
周元皱起了眉头,这句话看似平常,却不好回答。
无论什么原由,说出来都容易得罪人,还可能动摇军心。
他微微眯眼,缓缓道:“无论如何,这一次你恐怕没那么好运了。”
“呵呵!”
张白龙冷笑了一声,突然大声道:“兄弟们,忠武伯认为你们是乌合之众呢!”
“杀!杀!杀!”
十余万农兵齐声大吼,震彻天地。
周元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种团结几乎不可能出现在农兵身上,张白龙竟然做得到。
看来以土地为纽带,的确可以创造出无与伦比的凝聚力。
周元道:“别急着壮声势,你不是煽动难民来阻挠我行军吗?现在难民我带来了,而且他们每一个人都恨不得你死。”
“五万青壮年,够你喝一壶的了吧!”
张白龙沉默了片刻,才道:“你虽然出身寒微,但毕竟是读书人,不是农人。”
“你不懂农,也不懂难民,你写的《悯农》很感人,但你却根本不了解他们。”
“难民是没有常人的仇恨的,对于他们来说,敌人和朋友都不重要,只要吃喝才是最重要的。”
说到这里,张白龙大声道:“前方的灾民朋友们!你们既然找我张白龙!我便给你们一个说法!”
“我赔偿你们每人两亩地,三十斤粗粮!愿意归顺的,自己主动过来磕头!”
此话一出,难民群中顿时响起了激烈的声音,一个个难民发疯似的跑了过去,对着张白龙纷纷磕头。
张白龙看向周元,淡笑道:“谢谢你为我筛选出五万青壮年,只需要两个月,他们将成为我手下的精兵。”
周元面色极为难看,眼神凝重。
张白龙道:“周元,大晋四百年了,国祚已至,是改天换地的时候了。”
“你也是胸有丘壑,腹有良策的人,何苦做朝廷走狗?若你来我帐下,我愿封你为侯,待鼎定天下之时,便是裂土封王,让你青史留名!”
“做朝廷走狗,有什么好处?宋山敖泼天盖代的功绩,也不过区区一公爵罢了。”
周元道:“你这是在拉拢我?”
“拉拢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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