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信使登门了,条件很寒酸,保证家族性命和财产安全,允许投身采矿业。
此外,
家族子弟可以去苏州府读书,日后可赐官。
“太公怎么说?”
“太公说,乱世已至,家族利益第一,由大少爷自行决定。”
心腹家人又低声说道:
“张有道捎来了一封书信。”
……
“谁?”
“铜仁张氏,张有道。”
“中了进士,在苏州当知县,后来投了吴廷那个张有道?”
“正是。”
“他在信里说什么?”
“他说吴皇重承诺,重信誉,不嗜杀,乃500年一出的英主。作为铜仁老乡,劝您眼光放长远点。”
“他在那边,现居何职?”
“刚被封为湖南布政使,不日上任。”
“布政使,二品大员,吴皇待他不薄啊。可我王某人戎马一生,难道就此解甲归田?”
家人想了想:
“大少爷,我把张藩台的书信原文复述一遍吧?”
“快快道来。”
……
镇远总兵王生烈和吴军交过手,知晓吴军厉害。
当初,他带2万贵州军东征。
结果,江西一战差点全军覆没,葬送了大批家乡子弟兵。
相比广西陆廷升的野心勃勃,他对吴军的战斗力充满了畏惧。
如果,
吴廷承诺他起义之后,官职不变或者微降。
他现在、立刻、立马宣布起义,杀掉顽固文官,有把握献上铜仁、镇远、思州三府。
凭借私人友谊,
他还有很大把握说服好友,现任威远镇总兵一起反正,然后东西夹击贵阳。
贵州,一夜变色。
……
“大少爷,老爷问,该怎么对待吴廷使者?”
“吃好喝好招待好,待为上宾,即使无事,一天的日常花销不得低于50两。告诉我爹,得再观望观望,家族传承,容不得一丝轻率。”
“是。”
心腹家人刚要离开,却被王生烈伸手拦住。
再次叮嘱:
“务必保密。”
“大少爷放心,王家堡外松内紧,一切从严。凡是可疑人等路过,宁杀错,不放过。”
王生烈走出衙署~
镇远城宁静而秀丽。
感慨好一座西南水城、黔东重镇,却不知能不能避过这场迫在眉睫的战火。
……
“岳父,为什么我们不往北打湖南?却要南下打廉州府?”
“因为,我们怕吴廷误会~”
作为先锋的白健仁目瞪口呆,无法理解这里头的逻辑,只觉荒诞。
沉默半晌,
他又问道:
“打湖南会怎么样?”
“吴廷会误以为我们广西人和湘西曾涤穿一条裤子。”
“那又如何?”
陆廷武叹了一口气:
“吴军会暴怒,然后调集重兵进攻广西,我们扛不住。”
“既然如此,我们为何又要打驻扎在廉州府的吴军?”
“为了让吴廷看到我们的战斗力,重视我们,从而开出更高的招降价码。”
……
白健仁痛苦的抓抓头皮,反问道:
“岳父,为何如此复杂?”
陆廷武再次叹气,哀叹:
“这就是正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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