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迟疑,顺喜上前挥手赶人,低斥,“去去去,凭你也配伺候夫人?”
哪来的年轻不懂事的小子,什么贵人都敢往上攀!
以夫人在陛下这里的地位,该由他这个陛下的贴身太监来亲自伺候,才不算怠慢了夫人。
顺喜屈膝正要跪下,那被他驱赶的“小太监”忽而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张他怎么也想不到的脸。
“???”,登时,他吓得差点一口气倒抽过去,“陛、陛……”
陛下?!!
四周的其余人等皆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九五之尊穿着一身宫廷内侍的衣裳,跪于车驾旁,俯身绷直宽阔的脊背,给人做马凳,供人踩着他下车。
这样荒唐的场面,众人余光瞥见都觉得脑袋不保,根本不敢多看一眼。
顺喜眼前阵阵眩晕。
每当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时,陛下总会给他当头一棒。
前朝宸妃受君王独宠,君王后来甚至为其遣散六宫,如做寻常夫妻一般。这已经是他能想象到的宠妃的极限。
可寻常夫妻之间,也没见谁家的男人跪下给妻子踩着!
赘婿都做不到如此卑微!!
一片鸦雀无声中,年荼低头盯了自己的专属马凳一会儿,倒是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地踩上了男人结实的背。
刚落地,她就又两脚腾空,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爱人在怀,谈空凛英俊的眉眼舒展,心情雀跃不已。怀中人抱起来软绵绵、轻飘飘的,却又仿佛重逾千斤,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年年终于进宫陪他了。
皇帝陛下沉浸于得偿所愿的幸福之中,步伐却并不飘忽,每一步都走得很稳,绝不会摔到怀里的人,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年荼两手搂着他的脖子,目光上上下下到处逡巡,将他反复观察了几遍,冷不丁开口发问,“你伤到了哪里?”
她没找到什么伤口。
闻声,谈空凛的脚步微微一顿,脸上看不出丝毫心虚,“左臂。”
半寸长的伤也是伤。总之他受伤了,要年年亲亲摸摸哄哄才能好。
他的表现太无懈可击,年荼摸不准情况,眉头微皱。
直到踏入内宫寝殿,遣散侍奉在殿内的宫人,她才亲眼看到那道只划破了表皮,已经结痂的微小伤口,感到好气又好笑,终于彻底确信自己被骗了。
她磨了磨牙,两手摸上谈空凛的脸,一左一右狠狠捏住。
足够英俊的面孔,怎样磋磨都难掩美色,何况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羽睫轻扇,引人怜爱。
面对这种强烈攻势,年荼很快就败下阵来,很难硬起心肠。
她松开手,额头抵住他的胸口,贴入他怀中,缓缓吐出一口气,“……没事就好。”
相比起真的受伤惨烈,她倒宁愿他只是骗她。
即便没受伤,刺客也的的确确是奔着要他的命来的,当时的情形她虽没亲眼所见,却也能想象得到有多凶险。
旁人眼中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在她这里不过是一只爱撒娇的小猫咪而已。小猫咪遭遇刺客袭击,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当然需要她来好好安慰。
年荼缓和了语气,温柔关切,“伤口涂过药了?”
觉察到她的态度变化,谈空凛心下一喜,乖乖点头,“涂过了。”
他试探地趴下去,仰头小心翼翼地观察年荼的表情。年荼没有推拒,反而轻抚他的背部,像在顺毛似的,由着他枕在自己柔软的大腿上。
鼻尖充盈着独属于心爱之人的淡淡甜香,朝堂之事、刺客逆党带来的恼怒烦躁悉数退散,这一刻,谈空凛感觉到内心无比安宁。
年荼动作轻柔,摸摸他的头发,再摸摸他的后背,心中仍有担忧,“刺客的武器上有没有淬毒?”
“划伤我的匕首无毒”,谈空凛闭目享受着她的安抚,让她安心,“太医已经仔细检查过了。”
年荼听懂了他的意思。划伤他的匕首无毒,但刺客手中其他的武器有毒。
顿时,她感觉到一阵阵后怕,脸色微微发白。
但凡空凛稍有失手,她现在恐怕真的在为他哭。
听见耳畔稍显凌乱的呼吸声,谈空凛敏锐地发觉她在害怕,忙不迭伸手攥住她冰凉的指尖,包裹在自己掌心。
“我没事,年年,别怕”,他忽然有些后悔。
不该把遇刺的事情告诉她的。
他是想赌一赌她对他是否在意。可现在真的赌赢了,他又恨自己不够体贴,平白给她添忧。
谈空凛左思右想,越发坐立难安,撑起身体,愧疚地跪坐在年荼面前,忽而长臂一伸,紧紧将她搂住。
情绪透过拥抱传递过来,年荼微微一愣,露出一个无奈的浅笑。
这些年她争宠吃醋的把戏看的太多了,还不至于因为他这点小小手段就生气。
眼瞧着伴侣越来越沉浸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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