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这个年代的人在退休了之后,大多都会老的很快,他们就好像一朵朵夏花,在贡献出自己最美的青春后,就会飞速的老去,枯萎,直至化作尘泥。>
此刻病恹恹的坐在楚恒面前的连主任就是如此。>
他退休到现在也才一年多而已,可看起来却要比当初还没退下来时的样子苍老了许多。>
本来花白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偷偷的变成了一片银白,脸上的皱纹也愈发的深了,一颗又一颗的老年斑悄然出现在了松弛的皮肤上,使得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个让人发慌的暮气。>
这与病痛无关,是真实的苍老。>
楚恒神情复杂的打量着连老头,在为这个从血与火的年代里冲出来的迟暮英雄而惋惜。>
他抗住了敌人的刀枪,可惜却没抗住岁月的蹉跎。>
“死不了吧?”楚恒嬉皮笑脸的抓住老头的手腕,将心中那份对连主任来说相当于是羞辱的怜悯掩饰的很好。>
“再活百八十年不叫事。”>
一脸病色的倔老头咧嘴露出笑容,仿佛是要证明自己还年轻似的,用力挥舞了下手臂,大声说道:“想当年枪林弹雨我都闯过来了,这点小病叫个什么事?等过几天我好了,咱门头沟钓鱼去!”>
“还想去钓鱼?那你不如直接扛着棺材板去!省着死那块了没东西装!”连大妈竖着眉头走进来,将手里特气腾腾的送上前,口中絮絮叨叨的抱怨着:“赶紧趁热喝!这一天天的,就可着我一个人祸祸,伺候完小的我还得伺候老的,你说我自打嫁到你们家享过一天福没有?”>
面对发飙的老伴,连老头瞬间噤若寒蝉,老老实实的接过汤药碗,滋溜滋溜喝糖水似的把这碗奇苦无比的汤药一口一口的灌进肚子。>
喝完药,老头抹抹嘴,把碗交给老伴,转过头正要跟楚恒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猛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他胸膛好似风箱似的剧烈的起伏着,咳的非常厉害,好似要把肺子咳出来似的。>
伴随着老头的咳嗽声,同时还有一股尿骚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看样子是又尿了。>
楚恒好似没闻到一般,连忙起身来到连主任身后,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想帮他顺顺气。>
连大妈也赶紧上前,用手掌为老伴轻抚着前胸。>
半晌后,咳得脸堂充血,眼泪都流出来了的连主任重重舒了口气,抬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叹道:“哎,不服老不行了,都多久了?这点小病到现在都还没好。”>
“要不再去医院看看吧?”楚恒有些担忧的望着一脸疲色的老头。>
“没用。”连大妈叹息着摇摇头:“城里几个医院都去过了,针也打了,药也吃了,可就是一直这么不好不坏的抻着。”>
尿裤子的连老头不想让楚恒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喘匀了气后,就开始赶人:“行了小子,你赶紧回去吧,我累了,想睡会儿。”>
楚恒捏了捏老头肩膀上松弛的肌肉,沉吟了下道:“这样吧,您先休息,我去给您请个大夫过来,他家祖上是御医,挺厉害的。”>
正心疼老伴的连大妈闻言惊喜的拉着他的手道:“哎呦,这可太感谢你了,恒子。”>
“嗐,您这是哪的话啊,拿我当外人是不?”楚恒佯怒着道。>
连老头自然也想早点好利索的,也赶紧问道:“那用不用准备点啥?他是要东西还是要钱?”>
“啥也不用,他是我哥们的父亲,行了,您先歇着,我这就去。”楚恒拍拍老头肩膀,便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没一会,他就上了伏尔加,驱车向着中医院驶去,准备去把汤平柳的老子,也是那个被汤老爷子称之为为汤家之耻的汤泉请来。>
他最想请的其实是汤老爷子,可他麻烦这位老先生的次数属实有些多了,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就着用汤泉吧。>
车子一路飞驰,碾过细细碎碎的洒在路面上的斑驳阳光,很快就抵达了中医院。>
汤父此时很悠闲。>
他刚刚送走最后一位病人,正优哉游哉的窝在办公室里抽着烟。>
“嘶,呼!”>
用力将胸腔中辛辣的烟气突出,汤泉瞧了眼夹在指头上的大生产,不由想起了上一段抽的大前门,心中就变得无比懊悔,早知道当初就该省着点花楚恒给的那份钱的。>
由奢入俭难啊!>
“咚咚。”>
这时,办公室房门被敲响,正追忆往昔的汤泉连忙坐正身子,面上恢复一位医者该有的从容笑容,轻声对门外开口道:“进。”>
“吱吖。”>
楚恒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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