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俩的谈话说到这一步,许怀义的态度如何还能强硬的起来?
毕竟拿着眼前的少年当儿子疼了好几年,在他心里,没有比小鱼更合乎他心意的女婿了。
唯一的不满意,就是他的身份,若不是皇家子弟,就完美了。
可惜啊,人生不如意事十之采武略早该毕业了,实习才是最紧要的,不然你学的那些就都是纸上谈兵,你父皇平时没考教过你的功课吗?”
“考教过的……”顾小鱼的眼底闪过黯然,不过,语气却很平静,“他也夸我功课学的好。”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许怀义不由皱起眉头,这几年,他虽说和顾小鱼经常创造机会见面,但却很少聊起永平帝,一来是他避讳,二来也是怕觉得别扭尴尬,所以,对这亲爷俩私底下是如何相处的,他知道的并不多,还大半都是道听途说。
他纠结了片刻,还是问出口,“你父皇如今待你?”
顾小鱼垂下头,“还是看重的……”
许怀义一脸不爽的道,“只有看重,不拿你当儿子疼了吗?”
看重是君对臣,疼爱才是父对子的态度。
“父皇现在,更喜欢弟弟们,儿子到底长多大了,不合适再当成孩子一样的疼爱。”
“可他也没给你肩上加担子啊……”许怀义说完,又有点后悔,疏不间亲,他这话没把握住分寸感,于是找补道,“我的意思是,他不再把你当孩子看,没毛病,但不能光嘴上说说,得有实际行动啊,他总不会……”
忌惮你吧?
许怀义觉得不可思议,连带着表情都古怪起来,反正他是理解不了皇家人的这一思想,当老子的忌惮儿子是什么鬼?正常不是该期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不是盼着儿子早点有出息好接自己的班吗?
就像他,巴不得阿鲤或是壮壮快快长大,能干一点,将家里的一切都接过去,顶门立柱,他好安心享受。
他完全不怕儿女夺权,只会求之不得。
皇家就是个异类啊,建兴帝如此,没想到永平帝也没躲过去。
顾小鱼这回没解释,他得沉默便是答案。
作为当事人,没人比他更清楚,他和父皇这几年关系的变化,从一开始的愧疚心疼,到补偿,暗中保护,渐渐看重,再不动声色的疏远、防备,一步步走到眼下这样的局面,君臣关系超越了父子亲情,何其悲哀!
好在,他很多年前,就对父皇不敢再抱有期待,所以现在,才能没多少难过和失落。
“这事儿,我不好插手,得你自己做决定,但不管你做出任何决定,我和你娘,都支持你,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也能不惜代价的帮你,前提是,不能豁出命去,我们还没活够呢,不过,想法子护住你的小命倒是可以。”
顾小鱼闻言,扬唇笑起来,“谢谢爹,儿子知道该怎么办,断不会让您和娘陷入危险的,皇位而已,不值得你们拼命。”
许怀义哼笑,“行啊,你小子还挺看得开,看得开没错,但该争取还是要争取,明明是你的东西,凭啥便宜旁人?
再说,手握大权,才是对亲人最好的保护,我当初有多厌恶读书你也知道,可还不是硬着头皮去考精武学院?上战场九死一生有多危险众所周知,可我不也毫不犹豫的去了?
我图啥?
还不是图有了身份地位,能给你们更好的生活条件,能让你们不被人随意打压欺负?
所以,当争则争,千万别跟我玩潇洒放手那一套,还有什么爱江山更爱美人的戏码,那都是二傻子,男人没了权力,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懂吧?”
顾小鱼点头,“您放心,儿子是您手把手教出来的,做不来假大方,假正经的事儿,该是我的,哪怕毁了,别人也休想染指。”
听了这话,许怀义终于放心的离开,回到家后,还跟顾欢喜一个劲的夸,“不错,挺爷们,有担当,还有股狠劲儿,没白教他那几年,之前我还怕他进了宫再被皇家给带歪了,嘿嘿,到底是咱儿子,经得住考验……”
闻言,顾欢喜就知道了他的态度,“看来你对他的应答还算满意了?”
许怀义道,“嗯,没叫我失望,去之前,我还想着万一他拿情分说事咋办,玩苦肉计咋办,结果,他都没有,更没用身份压人,他很坦诚,态度也很端正,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去等好了,咱该说的都说了,他的决定他自己负责。
将来做不成夫妻,还能继续当兄妹嘛,都是一家人。”
顾欢喜没他这么想的开,“那些说离了婚还可以做朋友的,有几个能做到?”
许怀义噎了下,“这性质不一样吧?”
顾欢喜横他一眼,“有啥不一样?算了,不跟你掰扯这个,这个还在其次,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永平帝吧,你让韩钧帮你推了亲事,就是落了他面子,得罪他一回,偏小鱼不愿放手,再去说服他,你说,他得是什么感受?”
许怀义沉吟道,“换位思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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