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扶渊敷衍了他一句,然后从床榻上站起来,越过他跳下床。这姿势虽不甚礼貌,但这么长时间以来,扶渊一直是这样做的。
薛玉却是真的怕死,又怕他丢下自己扬长而去,故而看准时机,一把抱住了他腿——薛玉自然是抱不住他的,扶渊也因为他这一下,直直往前摔去——
“上神!”
云垂野掀开军帐的门帘,没看到扶渊,只看到薛玉侧坐在床上,略有些恐惧地看着他,又看向地上。云垂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找到扶渊的所在。
扶渊趴在地上,看起来摔得不轻。
云垂野倒没追究扶渊好好一个人怎么会躺地上,他一把捞起扶渊,拿衣架上搭着的斗篷给他裹上,对还在发愣的薛玉道:“穿上衣服,跟我走!”
扶渊伤了膝盖,裤子都摔破了,尘土混着血一同染在衣料上。
“别攥着了。”云垂野带着他们逃命时百忙之中还看了扶渊一眼,“你疼了可以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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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渊没答话,兀自松了手,虚搭在云垂野肩上。
云垂野带着他们两个东拐西绕,居然给他们两个放到了成松的主帐后面——那里有个暗间,的确非常安全。
暗间很小,但躲三四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云垂野把扶渊放在地上,又掏出来一条雪白的帕子给他,然后对二人道:“二位暂且在此等候片刻,若无事,成将军会回来管照你们;若……我会回来,送上神和定北侯回京。”
“我相信成将军,不会有事的。”扶渊道,“你保重。”
云垂野点点头,按剑出去了。
“哎——”薛玉伸手,想叫住他。等云垂野出去了,他又问扶渊:“云兄为何不和我们待在一起啊?唉,云兄真是个大善人,我那日那么和他吵,他居然还愿意救我。”
扶渊白了他一眼,心想人人都像你这般废物么。他没舍得用云垂野给他的帕子,只在衣摆上撕了块干净布条,绑在腿上止血。
“上神,我、我帮你吧……”薛玉愧疚道。
“不必。”扶渊感觉薛玉说不定能把自己的腿勒断。
薛玉讪讪收回手,坐在扶渊旁边呆了一会儿,又道:“上、上神,我有点儿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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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真是料事如神!”成松兴奋地想去拍扶渊的肩膀,又碍于自己身上的血污收了手,“魔军大败,魔族皇子已在我的包围之中。待我活捉他送入京师……”
“将军,”扶渊叫住他,“不可。”
“什么?”成松兴奋坏了,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扶渊说什么,“上神说什么不可?”
“你不可能活捉他。”扶渊道,“况且哀兵必胜,若真把他们逼急了,成将军有把握能再打胜仗?”
“你——!”成松果然又生气了,“上神何必说这些长他人威风的丧气话!”
“不是丧气话,”扶渊早就摸清了成松吃软不吃硬的臭脾气,也不与他争辩,声音轻轻的,“他们毕竟有二十万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人淹死了。将军,如今不比往年,这时候如果我们要和这二十万大军对阵,朝廷的精锐会全部消耗殆尽。那之后再提光复北境,恐怕还要十年为期。”
成松默然,似乎是在思考扶渊所言的“十年”的可能性。
“将军,”扶渊耐着性子,“十年你我等得起,九重天等不起,北境的百姓也等不起。”
成松咂咂嘴,他认可扶渊这句话,但并不代表他认可扶渊放虎归山:“那你说,怎么办?”
“他不是很喜欢谈判么?难道这次就没有要求?”扶渊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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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说了。”成松很想把方才那句料事如神的客气话收回,“但我拒绝了。”
“我有一计,”扶渊道,“青山口太近了,我可以让他们退得更远一点。”
九重天,曦月殿。
这是姜敏第一次站在九重天的政治中心,他带着一分局促,五分期待站在这里等候掌管这幅员辽阔的帝国掌权者的召见——至于剩余几分,则全都是沉重。
他为孤身一人在西宁的百里云杪感到沉重,也为站在他身后的女子感到沉重。
——这位衣衫朴素,蒙着面的女子,正是九重天曾经的五殿下,钟离寒霁。
姜敏不记得自己在月台上站了多久——虽说高处不胜寒,可他心中装着的全是别人的事,倒也没有心思去忧虑自己了。
内宦通传他二人进殿时,姜敏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先请钟离寒霁进去了。
大殿之内与外面的月台简直是两个世界,殿内地龙烧得正好,处处弥漫着龙腹香的甜气。而太子殿下虽忙于国政,宵衣旰食,却仍以礼召见了他——因五殿下的要求,姜敏并未禀明他来此的全部目的。
果不其然,五殿下遮脸的帕子毫无用处,太子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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