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亥儿在母亲的怀中沉沉睡去,桐熙摇晃着孩子的身体,昏黄的灯影映照女人恬淡的侧脸,一切美好又纯净。&l;/br&g;
数年未见,物是人非,恍如隔世。两个人偷偷用余光打望对方,想要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l;/br&g;
“小幽近来可好?”桐熙没话找话,她在皇宫中没什么朋友,唯独那丫头是她心中的羁绊,当年若不是她以死相逼,那吃心的姑娘非要与她结伴修行,自己无牵无挂,没有爱人,可不能坑了人家少女花季般的年龄。&l;/br&g;
“几前年,朕将她指给赵山,厚赏并放他们出宫,想来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l;/br&g;
“我父亲现在何处?”&l;/br&g;
“吕大人的事朕有些过意不去,本想等到秦国一统,大赦天下时将他释放,无奈他提前病逝在天牢中。”&l;/br&g;
“哥哥如今怎样?”&l;/br&g;
“朕下令吕大公子官复原职,可他不愿做官,现已辞官,在汗歌做了个与银钱为伍,满身铜臭的商人。”秦政说得这里,难掩不满,他真心挽留吕瑾瑜,无奈人家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再踏入官场半步。&l;/br&g;
“那我的两个姐妹呢?”&l;/br&g;
“朕己将幽竹下嫁给一个丧偶的文官,至于妙竹,朕将她久困于政王府中,前段时间,听说她终于无法忍受孤寂与落寞,悬梁自尽了。”&l;/br&g;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个人也都算有了自己应得的结果。&l;/br&g;
“那,那郑闻又是什么样的境遇?”其实,她早就听说,只是不愿意相信那些令人窝心的传言。&l;/br&g;
“他,已经战死沙场,中箭阵亡。”北秦君王秦政率兵攻打燕国,在一个雨夜,那位叱咤大燕的帝王,身重数箭身亡。&l;/br&g;
所有人不会知道,在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天地间一片苍茫寂静,无数的流箭飞来,郑闻却从帐中冲出来,笑着扑向那一片箭雨。&l;/br&g;
所有人不会知道,当他看见那暴雨中无数的流箭,以为那是她笑着对他伸出双手,他认为那不是箭阵,而是她温暖的怀抱,他扑过去,只想抱一抱她。&l;/br&g;
就算是死的时候,他都带着笑容。自此,秦国、燕国、郑国、齐国四国一统,一个全新的帝国——秦王朝诞生了。&l;/br&g;
两人同样用沉默代替了心酸。&l;/br&g;
“亥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是秦政今天纠结了整整一个下午的事,凭空多出一个儿子,任谁都难以接受,说不清是何种心境,有喜悦,有惊讶,有怀疑,更有期盼,多种极其复杂的心情交织在一起,脑子浑噩晦涩。&l;/br&g;
于是,桐熙将宰父救治亥儿的事从头到尾详细解释一遍,秦政听后,眉宇凝结,欲言又止,看不清他的心思。&l;/br&g;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那双杏眸的余波中,她不动声色,轻拍枕在自己臂弯上的孩童,心里甜甜的又有一丝苦涩。&l;/br&g;
他们难得聊了一晚,从认识到分别,从相知到相爱,从信任到背叛,从情投意合到最终决裂,打开心扉,交换彼此的心事,没有咄咄逼人的疑问,也没有甜言蜜语的誓言,有的只是对七载光阴的回顾与总结。&l;/br&g;
雄鸡破晓唱,东方鱼肚白,亥儿懵懂睁眼时早已天光大亮,他看看左右紧靠在床头合衣而眠的娘亲和爹爹,唇角挑笑。这是他盼望已久的画面,一家三口,共享天伦,其乐融融。&l;/br&g;
“你醒了?”桐熙感觉到怀中不安分的小人,顿时睡意全无,“早饭想吃什么?娘亲亲自下厨!”&l;/br&g;
“嗯……就吃蛋羹吧!”亥儿吮着葱白般细嫩的手指,腻声回答。今天娘亲是怎么了?往常这些家务活多是师傅亲为!&l;/br&g;
宰父因为怜惜桐熙刚刚怀上身子,他将家里的所有杂务全都包下,无微不至的照顾,生怕她累着饿着。&l;/br&g;
“好,娘亲这就去。”&l;/br&g;
不多时,桐熙端着三碗热气腾腾的蛋羹走了进来,因为温度太烫,她急忙放在桌上,像个猴子一般蹦蹦跳跳地摩挲耳垂,引来父子俩的一片笑语。&l;/br&g;
她并没有生气,端起其中一碗,用小勺撇下一片糯糯的蛋花,又吹了几口气,小心送到亥儿嘴边,“有点热,小心烫到。”&l;/br&g;
亥儿享受着母亲难得一见的宠溺,平日桐熙对他一直很严厉,要求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可现在为何如此反常?&l;/br&g;
一口接一口地吃着软软香香的蛋花羹,心里美得都能开出花。&l;/br&g;
“政,趁热,凉了就不好吃了!”桐熙眼睛还是盯着自己的儿子,柔语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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