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关，大雪白茫茫的却还没有落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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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开了门去扫雪，一打开门，只觉得寒气扑面而来。她冻得抖了抖手，拿起门边的笤帚，只觉得笤帚上面也都是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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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人还睡着呢，就去叫一声，“可以起来了，早点开张呢。”两个人平时就靠卖点心过日子。虽然不多，加上以前的积蓄，倒也可以度日。只是他常常恹恹的。过了好半晌，屋里头才慢悠悠地传来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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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姑娘扫着地，才划到一半，就那么顿了一顿。可是顿了一顿之后又如何呢？她继续划拉着地，他不上心，可是她的日子还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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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那么凑活着。他从来都不说要娶她——她却早已经出了银子把自己赎了出来。两个人亲热的时候，她在他身下，有时候也会一脸的泪，跟那汗混在一起。她就面无表情地心中笑自己怎么就那么贱呢？可是他轻轻的细密的吻，立刻又令她忘记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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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肆老得厉害。只是那方面的需求依旧惊人——需索无度似的。偏偏人又瘦，只会瞪着两只眼，瘦骨嶙峋的身子，紧紧地搂着她，她只觉得两个人的骨头都撞在一起，发出奇异的声响。他本来是长得最为清秀的人，这样看上去，苍白孱弱里竟像是有另一颗心，那颗心不在他自己的身上。紫薇经常软软地伸出手去摸摸他那里，却也觉得永远都摸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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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是大年三十，两个无父无母的人守在一处，他举起一杯酒来喝，喝到一半就惆怅。只说了半句话，“小时候我爹爹喝醉了酒就揍我，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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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后面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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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又想到李良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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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她也见过。凌云城战乱的时候，赵小肆最为贪生怕死的人，却敢去窝藏她。当然最后她还是跟着她自己的男人走了。紫薇也会笑，是个女人都知道赵小肆与司徒大老爷相比，谁更好一些。她选择了别人是自然的。只是赵小肆却仿佛没有醒过来。偶尔发呆的时候还会说“从前……”可是也就是这样。从前如何呢？只是没有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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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并不知道他们俩人之间有过怎么样的恩怨，她只知道他的命是她跪下来去求了李良秀和司徒老爷才救下来的。她觉得他是应该对她好的。只是他自己却没有这样的自觉。他成天想着什么呢？有时候她也怨怒，可是看到他又柔弱又凄苦地垂眼，她觉得满腔的怒火就化作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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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她到底高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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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面、和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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