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情况,他想把许老爷子和许经天劝回去,那两人执意不走,魏敏更非要留下。“可儿是替许家遭的这份罪,她没脱离危险,我们回去也是睡不着,不如在这守着。”
许家三老不走,他们这几个更没有可能。病房里不能留太多的人,许桡阳执意留下守着,宁雪再有舍不得,看着那痴痴傻傻的人,也只能让位。于是,这一大家的人,都被院方安排到了旁边的休息室等着。
病房里安静极了,只有床头的监护仪发着滴滴答答的声响。许桡阳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床上的人。她的脸真白,血浆袋里的血都没有染红她的脸,她的手真凉,他捂了那么久,仍然没有传给她一点的温度。
如果不是从那监护仪上的声响,那象征着生命存活的曲线,他几乎看不出她是活着的。他就那样看了很久,看的直到眼前模糊了,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才把目光转开,把她的手擎起来贴向他的脸颊,然后,他把头埋下去,把整张脸都埋进了她的手心,眼泪就顺着她的五指间涌出来。
可儿是在第三天的晚上醒过来的,窗外,那时,已经点起万家灯火。病房里,也被灯光照的发亮。但是,一切都安静极了,怎么会如此静?她喘息困难地想要说话,嘴巴却是干的,她想动,身子却是轻飘飘的。然后,她看到了埋头在她床边的人。
她的思想只在瞬间就醒觉了。晨子坟头那一幕记忆如新。那一路的奔跑,她像个接力棒似的在他们三人之间传递也清晰而醒目。妇产室内的一幕,她纵使在跟死神作战,也仍然捕捉到了一个信息。真的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她预感的没有错。
那是她和他的孩子。她在这一刻心里一暖,鼻子一酸,到底他们没有出问题。她感怀欣慰地想伸手去想摸摸那头黑发。咫尺的距离,她的手指动了动,却抬不起来,无法碰到。这功夫,许桡阳却猛地抬起了头,猝然惊醒。真该死,他竟然打了个盹,真该死,他怎么会让自己打盹的?
然后,他看到了她睁着眼睛看着他。他茫然发愣地瞪着她,他们四目相对视。他有片刻是恍惚的,是没有反应过来的,是傻傻的,痴痴的,呆呆的,然后,他清楚逼真地看到了有两颗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滴了下来。泪雾后面,她那双眼睛又皎洁又明亮,像苍穹里的两颗星星,闪着灼灼的泪光。
他看呆了,看的没了魂了。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眼泪?他闭上了眼睛,这不是在做梦么?他刚刚好像打了个盹,那也就是做梦了。他挣扎了一下,再度睁开眼睛去看她。她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然后,她那么艰难那么艰难地启动了唇边的笑容。
他更没了魂了。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笑容?他的心跳都快停住了,然后,有个微弱的近乎低吟的声音不知道是从哪飘来的,“桡阳,我没事了是么?孩子没问题是么?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对么?”
他的眼泪立即狂流不止,顺着他的脸纵情往下奔流。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泪汪的整个眼眶都是。他摇着头,含着眼泪瞅着她,想要说话,可是,他的嘴唇颤抖了半晌却发不出一个音节来。然后,他终是撑不住,慢慢扑下身,慢慢地抱向她,慢慢地把她的头揽进怀里,慢慢地将嘴唇吻向她的额头。“是,”他终于痛声冲出一句,“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都很健康。
长久的坐姿让他全身的血液都不流通了。三天的时间,他除了解决生理排泄,从来没有从那椅子上动一下。三天的时间,他没合一次眼,没有从她的脸上转开半秒钟,不论谁劝他,他说死都不肯走。就是刚刚他熬不住了,只是那一个恍惚,他就错过了她睁开眼的那个瞬间。三天了,对他来讲比几百几万年还长。三天了,他等于从生死线上爬了一圈。三天了,耗尽了他所有的底线。
抱住她,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开始不断颤抖,越抖越厉害,越抖越控制不住。然后,他崩溃了,再也撑不住了,终于心有余悸地痛声哭出来。“你真的醒了对么?是不是你真的醒了?可儿,”
他终于醒觉,理智回来了一些。他发昏发热地移开头,用双手紧捧住她的脸。他难以置信,狂喜交加地在她脸上找寻着,“你是醒了对么?对么?你没有骗我对吧!你不会这么一醒再昏过去是么?”他语无伦次一叠声地喊。也不等她的回答,他就发梦般地咬了一下手指头,很痛,那也就说明是真的。
他眼泪鼻涕跟着一起冲了出来。他把头埋下,去抓她的手,神经质地握在手里,贴在脸边,逐个手指发狂地亲过去,然后,他再把脸埋进她的手心里,喉咙里语不成声地:“你没什么不舒服吧!你好了对么?从现在开始是么,你不会再有危险了对么?你不会再吓我了对么?”
“桡阳。”可儿忍不住了,抽出手,想要去摸他的脸。他及时攥住她的手,将她贴在脸上。他痴痴傻傻地凝视着她。“你看,我的运气就是这么好对么?”她努力微笑,眼里亮着泪珠,“我为我还活着,活着睁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而高兴。许桡阳。”她的眼泪开始大片大片往下落。
“不能哭,”他猛烈地摇头,慌不迭地去帮她擦眼泪,“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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