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全身就没了力气,整个软下去了。
谭东城手疾眼快,从他身上托过可儿。那么一个动作,换了人,换了怀抱。可儿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同时,谭东城也垂眼看向她。他们四目相视就那么一眼。
爱有多远,那是我用一生都无法测出的距离。
“哥,”她微弱地喊他。他雨泪狂奔,她这一句,瞬间就抽走了他全部的冷静。不,不能慌,要冷静。一定要冷静,不能不冷静,可是,他的眼泪就是疯狂地往下奔流。他的脚步几乎轻飘飘的了,他加快了脚步,发了狂地往前飞跑。“哥,对不起。”她再申银一声。不,不要说话。他看向她疯狂地摇头,疯狂地流眼泪,却屏着气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夺命般地往前奔跑,很快,他也撑不住了。从来不知道自己体力是这么差的,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容易软的。前面的车龙远远望不到头,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长。
“交给我。”乔风一把将人接了过去。他俯眼看向她,这是他的女儿,这是他刚刚认回的女儿,生命的花不会这么容易陨落。“可儿,”他情绪激动地大声喊:“你没那么容易出事,相信爸爸,你没那么容易出事。”
可儿想叫一声爸,可是,她叫不出来了,她也睁不开眼睛。意识中,那遥远年代里的影像都开始闪出,“爸,”她喃喃地喊,“妈,”“晨子,”她喃喃低语,“对不起,晨子。”她在一阵泣血的痛楚中,彻底没了力气。
终于,他们一众人跌跌撞撞地跑向了车辆的最前头。
该死,大概是两拨出殡的人因为进出车辆产生了摩擦而在那纠缠不休,于是,后面的车辆整个被阻住。没有进出车道的分界线,一条大路上的车停得横七竖八。加上还有一大队举着挽联的人群涌过来,再加上那两拨起着冲突的人,整个金河陵园前面是一片混乱。
他们冲到了最前面的一辆车。那车半开着车门,车钥匙还插在车上。谭东城先奔过去,拉开车门跳上驾驶员的位置,立即就发动了引擎。许桡阳把可儿接了过来也扑上了车后座。
推推搡搡的人群中,有人回过神赶紧冲过来,“干嘛?我的车。”乔风喘着气把人拦住,“你的车我买了,多少钱你说。”谭东城那边已经来不及等了,他抛下后面的三个人将车狂开出去。
谢天谢地,前面的路还算顺畅,谢天谢地,前面大概有三公里的距离真的是家医院。他们踉踉跄跄地把车停下来,把人抱下车。门口,已经有一个医生,两个护士推着移动床一脸焦急地等在了那儿,同时,载着张教授和刘教授的救护车也到了。
有院工往下帮着搬医疗设备,所有手术中可能遇到的情况都被他们预先做了估计和准备。两个人把满身鲜血的人送到车上,护士把车推向妇产室,张教授和刘教授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急急忙忙跟了过去。
没多久,乔风,宁雪和魏敏跟着到了。大家相视一眼谁也没多说话,签了手术同意书,办好手续,几个人在妇产室外面开始心急如焚地等待,全体像没魂的躯壳,完全没了多余的思想。
这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医院,简陋的几乎是寒酸的。不知道,医疗设备齐全么?如此情况下,会不会有危险?宁雪和魏敏开始忧心忡忡地搓手转圈子。乔风也沉不住气了,背负着手焦虑地在妇产室的门口打转转。
许桡阳和谭东城两个谁都没有动,瘫坐在门口的凳子上,他们两个都没有了力气。等待是漫长的,几乎没有止境的。等到许经天和许老爷子赶来的时候,妇产室里仍然没有声音,连哭声都没有,怎么会没有哭声呢?生孩子不是应该哭的么?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护士出来,大家齐齐奔过去,“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孕妇大出血,心脏衰弱,孩子生不出来,宫内缺氧,大人小孩都有危险,我们只能动手术剖腹取出来,保哪一方现在也由不得选择了。”护士扔下话,急急忙忙走了。
大家全部心惊地杵在那儿,连一向见惯生死的许老爷子都坐不住了,开始拄着拐杖不安地转圈。乔风,许经天,这两位经历无数风雨,走了大半辈子的人这会都没了那份从容。
谭东城直直地站在走廊窗口的地方。这是二楼,可以清楚地看到地面上所有的景物,他却没去望着地面,他望着的是天空。
夕阳快西下了,天边的颜色由灰白变浅黄,冬季的云层里有份萧瑟和苍凉。他心口痛的无以复加,“晨子,”他红着眼睛在那云际里找寻着,心里有个声音悲戚地喊,“你保护了她这么多年,她是在你坟前出的事,你就再护她一次。”他遥望着远方,泪光灼灼地,“求你了,晨子。”
许桡阳脸色惨白地坐在那儿,完全没了力气。他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有心进去看看那小人,可是,他害怕了,腿软的如筛糠。手术室里面那个画面他可以想象的出来。他有多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怕?
真该死,真该死,我真该死。他悔恨万状地诅咒着。她撑了那么久,就是希望这两个孩子平安出生,如果两个孩子真的出了问题,他敢肯定,她不会活,她一定不会活。可儿,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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