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是一个阴霾重重的天气,这是一个冷凄凄的世界。 冬雨扫过那一片青葱翠柏,直掠向将那半圆形的坟墓。一干人神情肃穆地看着墓碑上蓝卫晨那张英俊容颜,纷纷沉痛地放下手里的鲜花。蓝卫晨的母亲更是哭的泣不成声,几乎昏厥。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生最大的悲哀。知道蓝卫晨的死因,蓝卫晨妈妈纵使有一肚子的牢骚也说不出来,她的儿子太傻,傻了二十几年不开窍,怪不得别人。何况,乔风慷慨地开了一张一千万的支票给蓝家,如此一笔钱足可以保证蓝家二老今后的生活无忧,就更加堵住了她的嘴。
怨不能怨,诉不能诉,她就把所有的悲痛,所有的牢骚和不满全都化在她那嚎啕大哭上了。一时间,满墓地都能听到蓝卫晨妈妈那泣天悲壮的哭泣声。蓝卫晨妈妈哭,大家也都跟着哭。这么多人中,只有可儿没哭。整个下葬过程,她始终沉默着,以极大的克制力兑现了她的承诺,没让自己掉一滴眼泪出来。
雨一直下个不停,夹着零星的雪花,扬的半天空都是白茫茫,灰蒙蒙的。所有的人都走了,可儿还站在那儿,许桡阳执着雨伞对宁雪说:“你们先走吧,我陪她呆会儿。”冬雨湿凉,寒气漫天盖地。他一言不发地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罩住她。“想哭就哭吧!”他说。
可儿脸色平静地望着墓碑。雨水淋在上面,打的照片上的笑容都是恍惚的,晃动的,看不清的。很难得,他还能找到一张带着笑容的照片。
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时候的她,个子小小的,踮着脚去扯足足高过她一个头的那个玩世不恭的嘴角,“你怎么就不会笑呢?”她嘟着小嘴发牢骚,“张小雅都说,你那个哥哥像坏人。”“谁像坏人?”他一瞪眼,“我这辈子只对宁可儿笑,其他的人都是我的仇家。”
她的眼泪窝在眼眶边缘,硬扛着没让他们掉下来。哭能救回他的命么?救不回来,那就不能哭。漫天的细雨织成一张大网,令人屏息地在头顶扬开。她伸出手去,透过雨伞的边缘去接外面的雨水。雪花在她的手心化开,一滴一滴的雨珠在她手心里聚集,逐渐成多,装满了一手。“真冷。”她轻声地说了一句。“你那里冷么?晨子。”
许桡阳把她的脸转了过来。如果不是因为她怀着身孕,他真想把手里的雨伞抛开,真想好好地抱住她。她脸上的哀伤,脸上那份沉静的哀伤远远比她嚎啕痛哭更让他心疼。
单手抚着她的头,他把她抱进怀里。“想哭就哭,没什么大不了了,”他说。他的声音沉而冷静。他把雨伞向她这边倾斜,露出的半边身子已经湿透。细雨从伞下横掠过来,扫到他刀削般的棱角,这会儿更有层清冷凛冽的寒光。“我不会让晨子枉死的。”
可儿的身子窝在他的怀里,紧密地窝着。然后,她的肩膀开始抽搐,由轻变重,由小变大,逐渐地抖动不止。然后,她痛声哭了出来。哭的肝肠寸断,哭的痛不自己。
许桡阳沉默地摸着她的头,拥着她的肩膀,等着她哭。她哭的时候,他把头转给了墓碑。对着那墓碑上的头像,他蹙着眉头,眼波里若明若暗,声音干干涩涩的,“晨子,你是我们的好兄弟,是我许桡阳的恩人,我不会让你白死,我一定会替你报这个仇。”
刘同是市刑侦一队的大队长,负责重大刑事案件。跟着刘同一起来的是刑侦一队重案组组长佟宇。两个人坐在倚绿山庄分析案情。大家齐齐坐在客厅里。乔风上午和他们通的气,只几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就将案件的调查结果带到了他们面前。
“我们分别调取了重庆火锅店和倚绿山庄的监控录像,”说话的是佟宇,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短发,个子不高,很精明,说话很利落。他把监视器放到了他们面前。画面上是他们截取的几段监控录像。“这是从这个小区监控室里调取的监控录像。”他指着上面的金杯面包车。“这辆车只是在案发当天才出现在小区里的,这是他们撂倒杨放和他的同事,将他们挟持上了面包车。”
画面切到重庆火锅店门前,又是那辆金杯面包车。佟宇指了指画面上戴鸭舌帽的男子。“犯罪嫌疑人将杨放两人挟持上了面包车,应该是步行跟着他们从倚绿山庄到达火锅店,然后,这车才开过来,他从树后出来,拉开车后门上了车。直到他们吃完饭,他们都没有从车里下来。”
画面切换到案发那一幕。鸭舌帽男子遽然回身,手起瓶落,将硫酸直接泼向可儿。蓝卫晨横身扑过来,将那硫酸硬生生挡住。
画面停在那儿了。
刘同从沙发上坐起来说话。“犯罪嫌疑人是一个叫马少江的湖北人。外号癞头龙,因为头上生有癞疮而得名。曾因把人打成重伤,被判入狱六年。出狱后,豢养了十几个无业游民,道上自称青龙帮。靠替人讨债,收取保护费为生。前不久,因为打架斗殴造成两死三伤,已经被警方通缉。想不到,这单案子,竟然是他做的。”
“饭店门前人来人往,他只趁着蓝卫晨低头的功夫就冲了过来,这人很大胆。”乔风皱起了眉头说:“原来是个亡命之徒。”
“癞头龙身上负有人命,手下四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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