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格尔·索拜克颤颤巍巍地伸手探向了老舰长,一时间头脑仿佛涌入了太多的情绪,但一时间却又仿佛是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他只是一个在殖民地长大的没落贵族家庭的子弟,在帝国禁卫军系统中没什么朋友,而红山舰长,这位达观却充满人生智慧的老海员,便是自己交到的一个,可以完全依托后背的战友了。
他从这位老人的身上学到了太多,而他本以为,自己是应该有机会学到更多的。即便这位功勋卓著的老舰长退役,回到家乡的牧场去养牛,这样的机会也绝不会缺。索拜克甚至已经畅想过,自己在休假的时候去拜访老友,一老一少的忘年交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火锅哼着歌一边钓着鱼,就算是空军了也一样可以从夜晚嗨到日出,看晨光洒满万亩的牧原。
可是,现在,老舰长却已经躺在了担架上,再也站不起来,再也不可能去钓鱼了,再也不可能去万亩的牧场上跑马了。
耶格尔·索拜克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或许是很快,也或许是花了好长时间才走到了那机动担架旁边。他想要和自己的战友最好道别一下……然后,他便听到如雷的鼾声。
嗯,鼾声那么大,虽然不能说是完全健康,但至少说明睡眠质量好啊!
好吧,谁能把我的感动还回来?
索拜克捏紧了拳头很想给那家伙火炬形的脑袋来上一下,但考虑到以自己现在的力量,真砸上去也是打得死人的,便只能咬牙切齿地收了手。
“船长刚才被冲击形成的震动甩了出去,撞到了脑袋。”大副道。
“这是基耶扬人的保护性休眠,一旦受到头部的剧烈的冲击伤害,在昏厥之后就会切入一段时间的深沉休眠,这样可以保护大脑。船长确实是受了伤的。”船医道:“不过您放心,只要是进入了这个状态,至少说明还不致命。”
索拜克看了看,觉得拥有火炬脑袋的基耶扬人,确实有点像是成了精的大号负鼠,有这种功能确实也是挺合理的。他又仔细琢磨一下,依稀想起来,这个种族确实是有方面的天赋能力,只不过拥有的个体在族群中万不存一。
记得红山舰长也给自己说过,在古典的母星时代,他们家也是基耶扬人中的王族啊!
啧,这狗日的血统论!又不是晨曦的龙王,哪儿来那么多血脉传承的伟力啊!索拜克撇了撇嘴,坚信这位老搭档一定是泥腿子出生的。
这时候,大副又用言简意赅的方式向索拜克汇报了一下前后过程。暴风雪号在跃出这个不断伸缩的重力井之后,前方的旗舰巴尔巴罗莎号忽然不翼而飞,于是一艘重巡洋舰便赫然成了排头。
而很显然的,经过了上一次的“武装火力侦查”,掠夺者舰队其实早已经有了准备。己方舰队才刚刚进入36,待命已久的伏兵便在安全距离外向着来了一轮齐射。
庆幸的是,或许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持久战,掠夺者无论是舰支还是人员都已经疲劳到了极限了。这一轮的袭击者只有五艘中型喷火船,轰出了三十发质子鱼雷,却仅有两发命中,命中率可谓是拉胯到了极点。
其中一发击中了一艘圣盾级巡洋舰,但在中和了护盾之后装到反应装甲后却没有爆炸,竟然是一颗罕见的哑弹。而另外一发,便是击中暴风雪舰桥的这次了。
当然了,我们都知道,重力井大多都在星系外层边缘,这也意味着掠夺者的战舰本身也无处藏身。若第一次攻击没有奏效,便意味着接下来就要承受对方的反击了。果然,虽然没法得到暴风雪号上的指令,但帝国每一艘战舰都有一套标准的战术反击动作,那些凶狠的反击当场便将两艘敌舰击沉,其余舰支也都赶紧落荒而逃。
索拜克觉得本舰简直是在为全舰队承担了所有。好在,命名击中舰桥的鱼雷居然轰掉了己方的多频信号接发器,却没有造成任何人员牺牲,连轻伤者都只有七人,被震晕了的甚至都只有红山舰长一人。
他都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了。无论如何,这也算是有惊无险吧。
“先把舰长送到后舱的治疗室中去。”索拜克刚这么吩咐一声,但随即想到了什么,心又提了起来。
舰长扑街了,自己不就相当于是这艘船上最大的官员了吗?再看一看,赫然发现,大副二副以及通讯管和炮术长和雷达官都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我……诸位各归其位!”索拜克硬着头皮地一挥手:“其余舰支何在?”
“通讯组还在工作。”通讯官哭丧着脸回到。
那岂不是不用履行旗舰的职责了?索拜克心中一喜,又看了看遥远的星空,却只能看见,遥远的漆黑深空之后,凶猛的高能反应凝结成炽烈的明光扑面而来,就像是无数个超新星忽然爆发了似的。
这是来自其余掠夺者舰队的炮击。己方虽然只是击退了一支伏击舰队,但更多的敌人也都在向着这个方向扑来。
为什么这些炮击都冲着我来了?为什么要针对我?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明明该挨打是那家伙啊!结果他在这时候还能带着一艘无畏舰玩失踪?索拜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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