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南宫,听说做了带发修行的居士。其实穆浮从来就没想过要她死。
死又有什么用呢。
她保住了自己的孩子,也换回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那天是个艳阳天。宫人们替她收拾好了东西就要往宣室殿那边搬,却听穆浮道:“我想去看看皇后。”
毕竟是才穿过来的时候第一个交手的人,与原主也是血亲。不过原主应该很恨她才是,皇后不算狠毒,她只是胸怀大志,她幼年经历凄惨,日后所求再多,也是为了弥补童年的遗憾罢了。
王嬷嬷一个愣怔,但想想,也应承了。毕竟,凭皇后如今的身子与势力,对娘娘远构不成威胁。皇后名存实亡,不比娘娘,唯皇上一人之下。
“是。”
她照例不喜欢坐轿子。
椒房殿的匾额已经蒙了抹都抹不去的尘埃,她瞧了,突然觉得白云苍狗,所谓转眼百年那种透彻,她大概也是领悟了的吧。
门被打开的时候,日光流泻,穆淳躺在床上,皱着眉,用沙哑地声音问:“是谁这么不长眼?”
“是我,姐姐。”
于情于理,她是该叫穆淳一声姐姐的。如果没有自己的到来,穆淳应该会胁迫原主生一个皇子,不是原主也没关系,听说穆淳还打算过让自己外祖家的嫡次女进宫,到时候再用一样的手段,总归能抱得一个皇子。
“我当是谁?还以为是杨氏那个废妇呢。”
穆淳冷冷一笑,她强撑着皇后仪容,却显得越发地弱与苍白。
“她死了。”
穆浮本想再尊称一句杨妃,但想想她后来被贬为采女,在皇长子满周岁的时候又被赐了鸩酒。谋害皇嗣的人,本来就是不该活的。放了慎嫔毕竟是看着苏家的面子,且慎嫔虽有谋逆之心,最终却还没有成。
杨妃可不一样。
那时候因为玉容膏,穆浮很自然就想到了皇后跟卢妃,她们两个都曾诞下过早夭的孩子,皇后的先天不足,卢妃那个听说容貌可怖,那都该是重金属中毒所致。杨妃太喜欢用相同的手段害不同的人,难免会露出马脚。
不管是为公还是为私,她将这事跟何峥说了,手底下的人也是雷厉风行,又审问出许多不得说也不入耳的事。终究还是败在了自己的算计之上。
皇后闻言一怔,半晌大笑了几声,又咳起来。
“我们终究都斗不过你。”
这不是穆淳头一次听到这句话了。这句话,她在杨妃死前去瞧她的时候,也听她说过。赵小媛就不提了,死的人太多,从最开始的惊惶到现在的麻木,不知不觉也过去了许多年。
“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听说现在皇上跟前就你一个女人了,本宫可真后悔,当初竟将你带进宫来。”
穆浮自然现在也是全心扮演者穆淳庶妹的身份。她终究,得跟这身体的原主人说一声谢不是。谢谢她给了她这么好的一段姻缘。
“开弓没有回头箭,那时候姨娘明明不愿意姐姐把我带进宫,是姐姐一意孤行。”
“你现在倒是伶牙俐齿的很!”
穆浮微笑着,也不避讳她阴狠的眼神。她早就无所畏惧了。她的男人把她宠上了天,她是天底下第一尊贵人。但她昔年也是吃过苦头的。
“姐姐好好地养着,杨氏死前说姐姐谋害皇嗣,证据确凿,他不发落姐姐,是看在穆家的面子上。”
穆浮也不好腆着脸说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毕竟穆家姑娘不光彩,对她跟她的孩子也没有好处。
“他……呵呵……他。”
皇后像是自嘲,又像自问。
“你胆子还真大,圣上就是圣上。”
“圣上对姐姐来说是圣上,对我来说是夫君。”
“本宫才是正宫皇后。”
穆淳又恼了。她使劲地拍打着床沿,恶狠狠地说。
“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不可避免,若自己能穿到穆淳身子里头,还不是正宫皇后。她没得选。
“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瞧瞧姐姐。”
听太医说穆淳的身子不行了,不过就是这几天的事,她许久不见穆淳了,穆淳对她来说也是个故人,就像赵小媛一样。可惜她的故人都是她的敌人,且都要死了。
真,不那么温情。
“穆浮,你以为你能让皇上一世都心系于你吗?”
“我能。”
她淡淡答道。
三日后,皇后穆氏,薨。
那是个晌午,天空下着雨,像是谁在哭。何峥给穆浮布菜,来传递消息的太监看见了这一幕,心一沉,决定等过会儿在告诉皇帝这个消息。
他曾经做过许多错事,她曾经也想错了他。不过那都是曾经。
所谓破镜重圆,这样壮烈的词语用不到他们身上,但执子之手这样的字眼,也是好的。春风吹过,她轻言不了爱,他们这个年代的人怕是理解不了爱这个字对于现代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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