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林府的。耳边反复回想着的,只有娴贵妃佟雅的那一句:功高震主。呵呵,要是父王知道了这样的事实,不知当做何感想?皇家,为了那个位子,真正是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那日,是林如海见水溶神情大异,才白挟着水溶出了大狱。幸而水溶已用迷药药倒了守卫,林如海才能挟带着那么一个硕大的人而脱身。只是,这样的真相,要如何告诉玉儿?又如何告诉北静王爷水境?林如海守着水溶,在万千思绪中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江南的战事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北静王的到来,犹如给前方的将士们打了一剂强心针,战士的热情与士气陡然地高涨了起来。十万大军的到来,也给镇南王佟胜造成了泰山压顶之势。一时间,长江以南镇南王的阵营里一派未打先衰的声音。直到镇南王狠狠地军法处置了三个因此而酗酒闹事的小头头,才算把这股子令人丧气的思潮压了下去。
四月初的江南,真是草长茑飞、柳绿花红的季节,江水如沁,美得令人心醉。即使是大江两岸的战事也阻挡不住春风吹又生的生命的节奏。江面翻滚的浪花吹醒了两岸的芦花,水天一色,连江的芦苇在江风里摇曳;日出日落,天地仍按自己的规则运转,人间的争斗,于广袤浩瀚的天地只是一个蚁虫般藐小的存在。
由于北静王爷的到来,战事来了一个逆转。现在变镇南王佟胜据守长江天险,闭门不战了。北静王爷水境虽然着急,一时却也没有什么好法子。毕竟长年的驻守西北,北静王爷水境更熟悉的是陆上战事。而水战,镇南王更擅长一些。北静王不过是靠着更强大的兵力的讨伐的正义暂时占据了上风而已。
江南的战报,每日都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京城。皇上拓拨哲看着江南胶着的状态也甚觉头痛。好在太子一事处理的基本上差不多了。京城的局势变得明朗起来了。只是,或者是因为这一次事件吧,皇上忽然觉得自己身心疲惫不堪。一时间,两鬓与额际竟然生了星星点点的白发。自己心心念念想培养的人却成了自己的反叛者,自己怀疑的人反救了自己?或者,自己全然地错了?先皇的想法,或者说是祖宗们过于狭獈了?
皇上拓拨哲在已是春色满园关不住的御花园里漫无目的的走着,猛然回头对跟着自己的德公公道:“德海,你说说,这些年朕可是错了?”德公公因为皇上的突然停步,险些儿撞上。又被皇上这么一问,竟一时怔住,没有反应上来皇上所问话的意思。只得道:“皇上,请恕奴才愚钝。”皇上拓拨哲哈哈一笑,也没有再次追问。德公公心里方歇了口气,这时,德公公才猛然回味过来皇上问话的意思。这么些年了,皇上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而且,皇上,怎么突然想起叫自己的名字来了?皇上自荣登大宝以来,除了前几年,这些年已经习惯于喊自己小德子了啊?
没容德公公理清自己的困惑,皇上拓拨哲已经大步地朝前走去了。德公公忙甩了甩自己的头,小步快跑的跟上。做奴才的,哪里能有自己的想法,紧跟着主子就好。
林如海在纠结了几日之后,终于把这样的一个结果告诉了黛玉。虽然他不知道他这样做是对是错,但这些年来他们父女二人想要的不就是一个结果,或者说是一个明白吗?那么,无论什么样的结局,她总有知道的权力,难道不是吗?黛玉的反应并没有林如海所担心的那么激烈。虽然也很吃惊,但却没有过于激烈的表现。或者一件事苦苦求证了那么多年,最后无论什么样的结果都会是预料之中,或者?我们在这一刻需要的只是一个答案,而无论答案的好坏?只是,对于何去何从的选择却成了父女两人更多考虑的事情。效命于皇上,自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林如海纵有再广阔的胸怀,也无法接受自己为一个谋害自己爱妻和爱女的人效命。何况,如果一个上位者的眼界如此狭獈,心胸如此窄小,那么,又有什么值得他林如海为之牺牲的呢?这些年,为了弄清此事,将自己的爱妻放逐于月氏国。是时候该偿还的了。可是,黛玉要怎么样呢?如果她只是自己的女儿,那么自己可以带她一起去异域他国,一家三口,也可以是乐陶陶的生活。可是,她已经是别人家的媳妇,要怎么决定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要说纠结,莫过于水溶了。因为他从未想过这个事情会和自己联系在一起。准确地说,应该是和自己的家族联系在一起。他只是本着一个爱妻的原则去追查一个真相,谁知这个真相却是那么的令人不能接受!而且这个结局所有的人都不能告诉。包括自己的好哥们拓拨瑾、慕容灼等等。自己的亲人,在自己没有想明白和消化之前,也不能告诉。如何能让可怜的娘亲知道,她之所以不能再有孩子,只是因为她做了北静王府的女主人?这个号称是除了皇宫外,大夏朝最为尊贵的女主人?唯一能说的人或者只有玉儿了,可是她已经因母亲的事情受过了一次切身的伤害,又因为做了自己的妻子再次受到伤害。自己又怎么可以再将自己的苦处加诸于她?水溶这几日几乎是在酒精中度过的了。四皇子拓拨瑾虽然敏锐的觉察了水溶的这种情绪,却无法触摸水溶的内心。因为水溶明显得在躲着他了,那种戒备之心,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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