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箴箴沉默了好久好久,或者说,她傻了好久好久,都说不出话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简子颐轻轻推她:“箴箴,我们该上飞机了。”
何箴箴艰难地回过神,果然听到机场广播里正在播放她要乘坐的航班已经在登机的消息,她还看到身边的小等候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排了不长不短的检票队伍。
“……”何箴箴傻乎乎地问简子颐:“我们?”
简子颐点点头:“我们。”
“……你到底是什么人的后代?没签证就进海关就算了,没飞机票也能上飞机?……”
“……”简子颐无奈地看着她:“谁跟你说我没有?”
“……”
简子颐从大衣口袋取出机票和护照:“我拿的是瑞典签证而已。”瑞典是申根国家,拿着瑞典签证也可以去希腊。
“……你连我去希腊都知道?”
“我昨天晚上在你睡下之后,翻了翻你的签证,只有希腊的签证没过期。”
何箴箴呆呆看着简子颐好像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说他看过她的签证,好一会儿,忽然一屁股重重地在身旁的小消防箱上坐下来,她泄气地低喊:“我不走了!”
简子颐静静地看着她,耐心地等她的下文。
何箴箴看着简子颐认真、平静的目光和表情,忽然觉得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怎么会遇到这么个……无赖!……
她垂头丧气地站起来,慢吞吞地往外走。
很快,她身后传来脚步声,不急不缓,和脚步声的主人一样,冷静,任何时候都冷静,就算耍无赖都冷静地耍。
等脚步的主人和她并肩同行,何箴箴漫不经心地说:“你们去找别的骨髓配对者吧,我的骨髓,她这辈子也别想了。”说她自私也好、冷血也罢,不管简芳菲愿意不愿意,反正她不愿意。
“已经找到配型的人了。”
何箴箴脚下硬生生一顿,扭头就要回登机口,被简子颐一把拉住。
何箴箴静静地看着他,一句话不说,眼里的疏离像隔着千山万水。
简子颐轻声说:“两年半前,芳菲第一次发病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在世界各地帮她进行骨髓配型。如果不是因为芳菲这次发作得急,我们也不会……”
何箴箴认真看着简子颐的眼睛,审视他,简子颐坦然地迎视何箴箴的目光。
半晌,何箴箴眼底终于流露出软化的柔和。以她对他的了解,她知道,简子颐不屑说假话。
何箴箴叹口气,回转脚步,慢吞吞地继续往出口走:“你们什么时候找到配型的人的?”
“今天早上四点,法国那边的医生打电话给我,他们从新送到的一批捐献者数据库里找到了和芳菲配型的人,配型的比例比你和芳菲之间还要高一点。”何箴箴与芳菲的配型其实吻合度并不算特别完美,只能算是勉强合格而已。
何箴箴脚下一滑,差点跌倒。幸亏简子颐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何箴箴心有余悸地站稳,半晌,苦笑着摇摇头:“这世界真复杂。”怎么会这么巧?!
简子颐难得也微微苦笑,他摇摇头,半晌,语气复杂地说了一句:“天意弄人。”
何箴箴叹口气:“天意弄人。”她完全同意。
两个人一路不快不慢走着,在出入境工作人员有些诧异的目光中出了关,到服务台办理退行李和退机票的手续,因为飞机已经起飞,何箴箴的行李只能等到了希腊再弄回来。等办完所有手续,两人慢慢朝机场的停车场走去。
“箴箴。”
“恩?”
“谢谢你留下。”
“不客气。”何箴箴叹口气,随即潇洒地摆摆手:“反正和你谈恋爱的感觉也还不坏。”平心而论,简子颐是个不错的情人。重要的是,她喜欢他。不知道这样说,算不算是没出息,但,就算她对这次的事情非常生气,但她确实一时间不太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只是……
“结婚的事情,就算了。”
“没关系,等你想结的时候,我们再结。”
何箴箴淡淡地提醒他:“我不能再生小孩了。”只有这件事,是何箴箴心头的痛。
简子颐清俊的脸上,素来平冷沉静的表情终于龟裂,破碎得七零八落,这一次,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件事,是他的致命伤。当时做出替何箴箴人工流产的决定时,他已经做好承受一切的心理准备,只有这一件事,听到何箴箴用这样一种他没有办法形容的平静语气说出来,所有的心理准备都变成徒劳。
何箴箴好一会儿没有听到简子颐的回答,忍不住回过头看他,一看之下,何箴箴愣住。她从没见过简子颐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一种……她根本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出来的表情。
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沉默。
良久,简子颐轻声说:“箴箴,只有这一件事,如果你想生,我们去看最好的医生,只是,只能尽人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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