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大夫最近总来找顾赵东请教怎么应付老流氓的方法。
要不怎么说欧阳大夫讨人厌呢,不熟的时候总是挂着面无表情一张脸说话也不咸不淡的,熟了之后表情倒是多了,说话的功夫却不怎么见长,怎么想就怎么说,从不知道在脑子里润润色。
就比如说现在吧,欧阳逮着顾赵东劈头就问,“哥你知道怎么打发走老流氓吗?你以前不也是这类人么,所以想来问问你。”
听听这话说的,让已经从良小半辈子的顾老大怎么想,顾赵东都不爱搭理他,干咳了两声,“什么老流氓,你这样出去当心别人抽你,咱就不能换个说法。”
欧阳还真想了会儿,“混子?”
顾赵东:“……”
“盲流?”
顾赵东:“……”
“二流子?”
顾赵东:“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这事说起来就话长了,起始得追溯到半年前。
话说半年前的晚上欧阳大夫接到紧急电话,说医院接了一群刚打完架的混混,挤了外科半个走廊,医生不够用,紧急调欧阳回去。等欧阳匆匆赶到医院,好家伙这满屋子的光膀子大汉,一个个身上血呼拉嚓,怪吓人的。
护士跑着小碎步过来拉他,“欧阳大夫你可算来了,人在里面。”
欧阳跟着小护士往科室里走,只见一群大汉围在一起,倒是挺有纪律,没一人多嘴出声,看到医生来了全都自觉地散开来,欧阳这才看清被围在最里面的人。
那人穿的挺正式的,看着倒像个商人,和周围的混子压根不是一个画风,虽然坐着也能看出身材高大魁梧,他的左手臂垂吊在半空,护士正在给他拿碘伏消毒,棕黄的碘伏酒一抹上去伤口突突往外冒细小的泡沫,光看着就挺疼,那人浓黑的眉头纠结在一块,抬头正好对上欧阳,一张阳刚端正的脸,白花花的牙齿和黝黑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医生你好,可算等到你了,你家这小护士新来的吧,洗伤口跟刮猪皮一样。”那人道。
小护士被这话吓得手都抖了,欧阳把她支走,换自己上。
接下来的消毒上药包扎开药全程下来两个人都没大交流,就是在开诊单填他名字的时候,那人来了句玩笑话。
那人道:“你看我娘给我取这名,男人就是大地,哪能说旱就旱。”
欧阳一看挂号处传过来的资料记录,用正楷体打着俩字——孙旱。欧阳把他那话在脑子里来来来回回过了两遍实在觉得不怎么好笑。
那天之后欧阳就再也没见过孙旱,本来以为两人应该就没啥交集了,却不想某天晚上和同事吃烤串,点子高碰上混混斗殴,眼看混乱中的啤酒瓶就要砸到自己头上了,突然半路截来一只手臂,生生接下那酒瓶,玻璃瓶子碎了一地。
欧阳抬头望去就看见那一口明晃晃的牙。
“小医生,咱又见面了。”
那群斗殴的混混一看来人,嚣张的气焰瞬间降下来,砸啤酒瓶的那兄弟恭恭敬敬过来给人道歉。
孙旱问欧阳,“小医生,咱原谅他不?”
欧阳想本来以为孙旱只是个小流氓,现在看来应该能排上老流氓。
“和我没联系,我又没伤着。”欧阳这人除了工作上精明,其他时间都是懵懵的状态,好像医学这东西把他的脑细胞全给用光了,从来不懂顺人话说或者是给人搭台阶,“大哥你虽然比我大,但也别叫我小医生了,我很不喜欢,还有你需不需要包扎?”
这话一出周围全静了,连孙旱都发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笑得爽朗,“那哥哥对不住了,这点子小伤包扎就不用了,改天请我吃顿饭就成。”
欧阳觉得这也没啥,便答应下来,“成,哥你说个时间。”
“我什么时候都有空,全看你。”
欧阳丝毫不觉得哪里奇怪,往下接着道,“好,那你留个电话,我一有时间就联系你。”
欧阳记得说完这话后孙旱笑得特别开心,当时他还不知道为啥,直到现在被天天缠着后欧阳才发现自己完全被这老流氓下套了。
自从他请孙旱吃过饭后,孙旱隔三差五就往医院跑,明明挂的外科,等坐下就开始和他谈心,欧阳觉得这人压根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外面还有多少人挂不上号呢。
“你这人真烦,要谈心去心神科。”
“晚上躺床上半天睡不着,明明很困脑子确实清醒的是怎么回事?”
欧阳想都没想,“可能是神经衰弱,这样你去买点安神……”话还没说完,欧阳的反射弧终于绕回来,板着脸道,“都说了让你去心神科。”
孙旱逗完小孩心情倍儿好,拍拍屁股大摇大摆地走了,计划着明天还以什么理由挂号!
欧阳可遭罪了,想尽办法都躲不开孙旱这个老流氓,只能找到顾赵东。
顾赵东一听名字,这不是他农场上回接下大单子的客户么,好像确实以前有黑背景来着,因为人特别爽快,发家路和他差不多,所以顾赵东印象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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