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里的风甚是阴柔,吹在面颊上带来柔软的冷意,借着清辉的月色,薛云欣望着这座熟悉的京都,每一处的气息都还是和从前一样。
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裳,紧跟着凤穆暄的步子,淡淡道:“你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凤穆暄侧首俯视了眼这一路奔走中不喊一丝辛苦的薛云欣:“你想要去哪儿?”
“我能去哪儿?”薛云欣仰首睨了他一眼,“是你将我带回来,也是你答应过我会让我好好活着的,如此,不都是该你来安排吗?”
凤穆暄嘴角微动,她倒是越发能说话,能呛人了,半年不见,爪子越来越锐利了。
“那随我走就是,你何须多问?”
薛云欣收回目光,嘀咕了句:“万一不问清楚,你将我卖了怎么办?”
卖?他还舍不得卖,这丫头于他来说可是极其重要。
“你放心,我暂且还没有打算卖你,毕竟你都还没有为我赚更多的钱,你潜力甚好,若是好好开发,可就是一颗摇钱树,我要是现在将你卖了,岂不是要亏死?”
薛云欣面部抽动了下,她倒是忘了他的身份,的少主子,这钱赚得精着呢。
两人又是走了半来个时辰,终是在一座老旧的府邸前停下。
凤穆暄抬手轻叩铜环,沉闷的声响在宁静的夜里响起,甚是清晰,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这扇掉了漆的大门终于缓缓开启。
一张苍老的面孔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当他瞧得凤穆暄时,眸间露出一抹喜色:“少主,你来了。”
凤穆暄轻颔首,将薛云欣往前边拽了一拽,推到老头儿的面前:“梁伯,照顾好这个丫头。不要让他们带走了,再者你会毒,就教教她。”
被唤为梁伯的老头子微眯起眸子向着她望去,那黑眸里闪烁着精光。几乎是要将她看透,最后唇角化为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薛云欣让他盯得有些发毛,总觉得这老头子的眼睛比凤穆暄的还要可怕。
“你往后就跟着梁伯学习,若有什么问题,就与他说。”凤穆暄将她轻推到梁伯的面前,面色略有些严肃地吩咐道,“但愿下回来时,你已经能够真正的出山。”
薛云欣有些发愣,一时间没有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待反应过来时。沉重的大门已阖上,他的身影也早已消失在视线中。
“姑娘,别看了,少主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你倒不如在这儿陪我这个老头子。”梁伯低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黑眸里闪烁着精光。
薛云欣嚅动了下嘴角,她感觉自己真像是被卖了,唇角不由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只要能够活着就好。她转过身子看向梁伯,乖巧地唤了声:“梁伯。你就称呼我云欣就好。”
梁伯背着手睨了她一眼,轻颔首:“晚了,你的屋子在西边左起第三。”
薛云欣谢过梁伯,看着他顾自离开后,就借着月色的清辉自己摸索着向着西边走去,偌大的府邸。颇是冷静,仿佛是走在如今荒凉的孟府一般,四周枝叶横亘,形如鬼魅,杂草丛生。几乎漫过膝盖。
片刻钟后,她终于来到那屋子前,只见残旧的窗上门上堆满厚厚的灰尘,四处布满蜘蛛丝,还有各种小虫子在墙上爬着,栋梁上白蚁堆积,瞧得这番光景后,她不由后悔跟着凤穆暄出山。
这下山来,不仅没有见到薛知荣与薛三郎,更没法子回去,还被送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她无奈地轻叹了声,终还是伸手推开了房门。
月光随着门的开启,夺门而入,为阴暗的屋子增添了一丝光亮。
原来屋内并未她想象的那么陈旧,相反地屋中物品崭新的很,各处一尘不染,与外表截然不同,她来到桌前点燃烛火,擎着火烛将整个屋子打量了番,这屋中摆设颇是眼熟,几乎是照着她曾经的闺房所为,一方桌,上头摆放着一盘棋,边上还搁置着纸墨笔砚,桌子后头是整整齐齐的书架,而另一边窗下架着一囊琴,月光洒落在琴弦上,闪烁起耀眼的光芒。
她一瞬间的怔愣,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曾经欢乐的时光。
可是……
为何还要让她住在这样的地方?
再也回不去了,不是吗?
纤细长满小茧的手轻轻划过琴弦,一阵清幽的声音从指尖流淌,她陡然又收回了手,转身进了内室。
内室也几乎一模一样,粉色薄纱帐轻轻飘动着,划过她的脸庞,带来一丝清香的气味,想来是搁放在小窗台上的墨菊所散发出来的香气。
薛云欣心里头五味杂陈,不由闭上了双眸,想要摈弃那些再也贪恋不得的亲情,可惜那根刺早已与心相溶,无法拨出。
时光真得改变不了一切,或者说身边的人还想让她深深记住这一切。
可若是如此,在山里时,凤穆暄又为何是那番情绪?
她读不懂,她想不通。
也许她真得还太过稚嫩,不了解任何一个人。
脑海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疑惑,她满身疲惫地丢下火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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