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屋子里是又出事了。
骆真歪倒在椅子上,面如死灰。班奈特颤抖着伸出手,在他的鼻子下面探了探,大惊失色:“父亲,老将军不行了!”
“闭嘴,别胡说!”祁栗莆喝道。他知道骆真是忽然受到刺激闭了气,于是指挥儿子先解开骆真的衣领,同时让他以尽可能舒服的姿势靠着。
“要不还是唤医官来吧。”班奈特怯怯地道。
祁栗莆横了儿子一眼,骂了声“蠢材”。然后伸指在骆真的人中上狠狠地掐了下去。几下之后,骆真发出一声呻吟,睁开了眼睛。不过醒是醒了,但他的神情却很茫然,仿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把北地玄珠给我。”祁栗莆咬着牙道。
“可是,父亲。”班奈特有些犹豫。
祁栗甫也知道现在用北地玄珠极其危险,但现在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接过儿子递过来的淡黄色珠子,用刀刮了一点点粉末,将这些细粉小心翼翼的放在骆真的鼻子下面。随着呼吸,粉末都被骆真吸进去了。然后只见他浑身一颤,一个重重的喷嚏打出来之后,骆真彻底的清醒了。
在这个时候保持清醒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骆真先是一声长叹,禁不住老泪纵横,“我那孩子,终究还是没保住啊!”
乐与博死了,死在关着鬼一的房子里。长长的一把剑插在他的胸口,从前入,由后出。没人知道乐与博是为什么去找的鬼一,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去的。为鬼一送饭的仆人进去时发现大公子倒在地上,全身的血几乎都流尽了,而鬼一却是不见了。
这里面有几个疑点,首先作为凶器的那把剑被认出来是一直都挂在乐与博房里的。也就是出事前是乐与博自己带着剑来找鬼一的。那么问题便来了,乐与博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他已经知道了鬼一的身份并且想明白他并未真心替自己拔毒,情急之下前来拼命?
祁栗甫摇了摇头:“这件事原本知道的人就少,应该是不会有人泄露出去的。”
这个骆真也明白。知道鬼一身份的不过寥寥数人,而这几个都是不会将这个秘密泄露给乐与博知道的。
“但那个无相鬼王也知道啊。”班奈特小声咕哝着。怕父亲责罚,班奈特不敢大声。不过小小的一声却点醒了骆真。
“无相鬼王也知道。”骆真道,声音苦涩无比。
祁栗甫一愣,他忍不住问道:“老将军,您的意思是无相鬼王告诉了大公子他身上的蚊蚋针没有完全拔除的情况。可是我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骆真叹了口气:“他无需亲自去做,这府里有的是嘴上沾了腥的。”
“啊……”祁栗甫倒吸了一口气,完全明白了。当年无相鬼王还是穆提丹的时候,便利用各种机会将银钱大撒特撒。这城主府里自然也少不了拿钱的人。有短处捏在别人手里,无相鬼王说什么,他们也只能遵从。
骆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时在他的脑海里,又一幅又一幅的画面掠过。先是无相鬼王出现,他对一个面目模糊不清的人发布命令。然后这个人回到城主府,将一些东西交给鬼一,然后又再转而去找乐与博。无相鬼王给鬼一的药物或是其他东西帮助其摆脱了李元芳加在他身上的无形羁绊,而得到消息匆匆而来的乐与博则是丧命在了他自己的剑下。最后,还是那个人帮助鬼一逃走了……
骆真的猜测,差不多已经是事情的实情了。不过他不知道,乐与博其实是个意外。没人要求那个内鬼告诉他什么消息。然而事有凑巧,他注意到有人从关着“无相鬼王”的地方鬼鬼祟祟的出来了。这人他认识,拦着了一问便将一部分实情“挤”出来了。虽然只是一部分情况,但依然使乐与博暴怒如狂。他拎着剑去找鬼一,想要和他拼命。只是可惜,鬼一在无相鬼王的帮助下已经恢复了自由。乐与博想拼命,结局却是送命。其实鬼一并不想就这么杀了他,在他看来死的那么痛快是便宜他了。
不过乐与博赶着过来送死,他也不介意提前取其性命。
乐与博的死,对骆真的打击极大。他不但不想说话,连表情都显得呆滞了起来。祁栗莆在一边看得心惊。忍不住轻声唤道:“老将军。”
骆真以手支额,痛苦地道:“我现在头痛得很。唉,真还不如死了算了。”
听这话,祁栗莆心中一紧,而一旁的班奈特忽然出人意料的开口了,他冷冷地道:“我猜无相鬼王现在是一点儿也不头疼。”
班奈特语出惊人,骆真浑身一颤,眼睛情不自禁的瞪大了。而祁栗莆则是又惊又怒。他反手就是一巴掌,班奈特看到老子的巴掌过来却是没躲也没闪,就这么硬生生地挨了。祁栗莆含怒出手难免过重,班奈特的唇角挂出了一丝血线。然而他像是没有察觉似的依然睁大眼睛倔强地说:“无相鬼王是很厉害,但他终究也是人。如果没了脑袋,还是一样会死的。”
再没有什么比仇恨对人的激发作用更大了。骆真坐直了,眼中重新有了神采。他止住了祁栗莆对儿子的训则,缓缓地道:“班奈特说得对,现在任何的哀叹都是没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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