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父母死于二王子之手,断不会如此决绝,说不准还会心软一番,令小人得了势。
而在此时,扇动整本书翅膀的罗慕玉,一大清早便被气得火冒三丈,一个人站在城墙上,手握秋水剑,死命捅向稻草人,片刻过后,只见那草人秃了头又断了胳膊,七零八落的模样,看起来可怜得紧。
副将犹犹豫豫上前来报:“玉将军,玉雪峰上投下不少粮草,明儿是否分发些给全城百姓?!”
“这还用我交待?”罗慕玉背着身子,手上紧紧握着秋水剑,那波光粼粼的剑面,在清冷的早晨显得格外寒冷,罗慕玉黑着脸,命令道,“全部分给百姓!我们不要他的粮草!”
副将不可置信地瞪着双眼,惊讶地问道:“玉、玉将军,您当真?”
如今,罗慕英率各地厢军往北追击,阮轻楚跟随着北军而上,率先将粮草以“空投”的方式运进安远城,罗慕英等人随后而到,待得城外的羯人被清剿完毕,姑且还要些时日。
而罗慕玉居然不要我方送来的粮草,这是个……什么情况?!
罗慕玉眼眶通红,胸口一起一伏,回剑转身,怒气勃勃地大喊道:“我说了,不要便是不要!”
活像个感情不顺,被夫君抛弃的小模样。
“好,好,末将下去办了。”
副将哪里还不懂,朝身边的几位随侍一努嘴儿,乖觉地退了下去。
他是个机灵人儿,从城墙下来后,便径直去了城主府,如今,罗慕遥已经痊愈,只是得静卧休养,免得伤口裂开。
副将一进门,便见罗慕玉的未婚夫也在,他没避嫌,直接将罗慕玉的命令告诉了罗慕遥。
罗慕遥听罢,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意,朝着阮轻楚道:“妹夫,妹妹这是恼了你呢。”
他心中颇有些同情,觉得阮轻楚不易,跟着北军一路来安远城,辛苦操劳不必说,还得成天提心吊胆。
如今国事不稳,阮轻楚身为副相,居然将烂摊子全部扔给表弟九皇子,这份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洒脱的气性,非大奸之人做不出来。
阮轻楚捂着额头,苦笑道:“的确是我之错,只希望玉妹妹莫要气坏了身子。”
方才他该表现得再混蛋一点,让罗慕玉打一顿消气,说不准会好上许多。
万一,万一她来一个冷战……阮轻楚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还真猜准了罗慕玉的心思。
罗慕遥看着一脸闷笑的副将,摆了摆手,正了神色道:“你还不下去,用得着我交待?一半留下,另一半发给城内百姓。”
等到副将下去之后,罗慕遥弯着眼睛,十分同情地看着阮轻楚,笑道:“妹妹这几年来,越发地固执,你若要令她回心转意,可得费些功夫了。”
“哎,待得安远城危机解除,我便要回去主持朝政,希望玉妹妹莫要太狠心,能早些原谅我。”阮轻楚哭丧着脸,想哭都没法哭,他好不容易趁机溜至北疆,这下倒好,直接被未婚妻被扔在雪地里,人生真是……孤独寂寞冷啊。
其实,他还得感谢罗慕玉善良,未曾一气之下将他给扔出城喂狼,按照罗慕玉如今的心性,逐他出城,那还真是极有可能之事。
和大舅子交谈完心得,阮轻楚便去罗慕玉城墙上的敌楼拜访,谁知还未进门,翡蓝便站门口道:“姑爷,姑娘今儿睡得早,已经歇了。”
阮轻楚神情一蔫,向翡蓝道了谢,恹恹离去。
次日清晨,他又早早地前来堵门,翡蓝拿了一盆子水出来,见着来人,惊讶道:“姑爷,您来晚了,姑娘已经去巡视了。”
阮轻楚抬起头,看了一眼尚且未亮的天色,疑惑道:“她起得竟如此早,莫不是为了躲我罢?”
翡蓝将铜盆的水泼了一地,转过头来,忍笑提醒道:“姑娘的确比从前早起了三刻。”
阮轻楚哪里还不明白,只好令随从牵了马,命人前去大街小巷打听罗慕玉今日的行踪。
罗慕玉今儿不知怎么的,特地改变路线无数次,将防敌追踪技术运用到极致,阮轻楚在后面溜了一天,硬是没抓住她一片衣角。
为了军民同心,罗慕玉的晚饭都是在百姓家吃的,不需要打招呼,直接进门便有百姓热烈欢迎,等阮轻楚饿着肚子追到一个小院子门外,人家已经开始洗碗收拾场地。
阮轻楚一脸无奈,望天感慨道:“邑有贤宰,里无悍妇,我阮轻楚身居副相,怕是无法尽此之责。”
然后,他又闷嗓子笑了起来,活像个晚期受虐狂病期患者:“若是为悍妇所制,阮某也甘愿。”
身边的小厮听了,在心中默默地抹了一把冷汗,自从大少爷被大少奶奶甩了,性子便越发古怪了……
因阮轻楚一念之差,此话流传千古之久,为后世诟病不已。都道是“不过国家有好个宰相,家里少了个泼妇”,堂堂大齐阮相开辟怕妻宰相先河,令后世“悍妇”遍地,女人地位拔高不止一点半点。在后世女性地位最高的大越朝,女皇子女皇临朝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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