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官府贴出通告,会宾楼不法行商,大掌柜徐某被判刑,按律处死,大利商行米老板从中牟利,处死。
又过了几日,出去打探消息回来的小梅悄悄告诉宝珠,霍家的那位大少爷被剔除族谱,继夫人住进了庵堂静养,三少爷随行侍奉。
宝珠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继续等待,直到腊月里,这天正在和张氏商量是否等到年后再回去,小梅跑了进来,“姑娘,周家老爷和少爷回来了,都在霍府。”
宝珠猛地站起来,好半天才坐下,悬了一阵子的心才稍稍踏实。
转天大早,宝珠一个人到了霍府角门,小厮疑惑的打量她好几眼,才进去通报。过了好大一会儿,周仕显从里面走出来。
宝珠看着眼前人消瘦凹陷的双颊,突然就抽泣出声。
“好好的你又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周仕显声音有些嘶哑。
宝珠还是止不住的掉泪:“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连累,你家也不至于……”
周仕显叹气,掏出帕子递给宝珠,“你一个小掌柜又能牵扯到谁?事情已经在哪儿了,迟早都会被捅出来,如你所说的,法不罚众,我爹虽然被罢免了官职,没收了家产,性命无忧已经是大幸了。”
“那回村子吧?我会种木菌养猪开饭庄……我还会做还多新奇的小玩意儿能拿到镇上卖钱,我养你啊!”宝珠急道。
周仕显怔了下,突然低头闷笑,再抬起头时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神态。
“好!”
两人在后巷商议了半晌,约定了后日一起回乡。
宝珠满是欢喜的辞别周仕显,转身走时眼角余光忽然撇见角门内,青色的锦缎长衫晃过,再看已经不见了人影。
文臣联名上书军资耗费巨大,其中多有贪墨,从京城到各府各州。涉及了大半个朝堂的武将,又因此翻出了多年来被侵吞的拓跋物资去向,各地文职官员也牵连甚广。
朝廷高举轻放,最后只处斩个几个牵头引线的商人,周老爷平民进士出身,在朝中除了霍家这一门姻亲再无其他依傍,又因为周夫人直接参与了供粮的转手倒卖,周家父子被收监查办。霍家出面化解,只罚没了周老爷名下财产后革职,不了了之。
临行的前一天傍晚。霍正东过来。将登瀛楼的股份和盈利兑换成银票交给宝珠。
“仕显的那一份我也给他了。周家乡下的祖产还在,以后你们也不愁无钱度日。”
宝珠扫了眼银票,想了下还是开口说道:“陈记的股份现在已是废纸,不如……”
“我已经撕了。耳环也扔了。”
回京途中,路过府城时耽搁了两天。周家今非昔比,周老爷成了白丁,名下产业也尽被朝廷查没。原先留在周府的奴仆不能再全部留下,周夫人发卖了大半,又将老奴仆脱籍遣散,只留了生育过的两个姨娘和贴身伺候的奴婢,再加上周管家一家,饶是如此也浩浩荡荡的二十几口人。
临行前周仕显将小梅送回了霍府。到了府城,理所应当的将卫小兰的卖身契甩给宝珠让她处理。
宝珠气结:“你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好不好?”
周仕显事不关己,“麻烦是你惹来的,何况那还是你的亲姐妹,你要是想带她回去。我乐见其成。”
宝珠被噎个倒仰,忍住气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将卖身契还给卫小兰,将人留给脱了籍的周家老仆,嘱咐人留意给她寻个好人家。
半年后
夏日傍晚,刚下过一场大雨,山上的树木被洗刷的格外翠绿。
山下的酒坊,几扇窗户都大敞着。
宝珠坐在窗前,百般聊赖的望着外面,有时候总会恍惚,时光又回到两年前,仿佛自己从来没离开过。
酒坊里以前的摆设都被周仕显扔掉,现在只剩下雪洞般空荡荡的大屋子,陈老爹留下的那张八仙桌摆在正中,周仕显正站在桌前练字。
宝珠烦躁的走过去:“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周仕显头也没抬的随口应道:“嗯,听着呢,你说刘家婶子讲什么了?”
宝珠气急:“不是刘婶子,是芽儿的娘柳婶子!她听宋媳妇说的,宋媳妇听你家二婶子亲口讲的,她说她家儿子,也就是你家那两个堂弟……”
周仕显无奈放下笔:“你是不是太闲着了?整天的三姑六婆道听途说,我教你写字可好?”
宝珠哂笑:“那就一边写一边聊好不好?”
秋后,酒坊预留的后一进院落开始动工,宝珠翻找出来当年周仕显绘制的房型图。
“你是不是以前就预料到将来会住酒坊?所以早早就按照自己的心意画了图?”
周仕显接过房图笑道:“祖宅那边现在人多噪杂,成亲后我们就住这里,常过去请安就是了。”
宝珠白眼:“这里可是我们陈家的房产。”
周仕显轻哼:“谁说的要养我来着?”
张氏有的是时间,嫌弃原先的嫁衣不合心意,重新又做了件,一针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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