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强顺的阴阳眼去看男人的胳膊会怎么样?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强顺的阴阳眼我倒是用过几次,但是从没这么用过。
我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怯生生的冲我摇了摇头,每次都是这样儿,用他一次阴阳眼比杀了他还难,到底他这阴阳眼一开,都能看见点儿啥,我那时候特别好奇。
这时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肚子也咕噜噜叫了起来,离开家的这么几天来,没有一天吃饱睡好过,整天催命似的赶路,吃的是干咸菜加硬馒头,睡的是破屋破庙、树底下、桥底下等等吧,整个儿还不如那些要饭的呢。
所幸临出门的时候,我妈偷偷塞给我三百块钱,那时候的三百块,就是工厂里一个月的工资了。
摸了摸口袋里的钱,我从草席站了起来,对陈道长说道:“道长,天黑了,咱到镇上吃点儿东西吧。”
陈道长点了点头。
三个人来到镇上,陈道长直奔那卖馒头的摊子,我赶紧追上去拉住了他的一条袖子,“道长,这几天净是吃馒头咧,咱能不能找家饭店吃顿像样儿的饭呀。”
陈道长的脸色顿时一暗,可以看得出来,他身上应该没多少钱,我赶紧说道:“出门的时候我妈给了我好几百块钱,够咱们吃好多顿了。”
陈道长尴尬的看了看可怜巴巴的我跟强顺,轻轻摆了摆手,三个人找了个小地摊,要了三大碗烩面,当时的一大碗烩面,也不知道是两块钱来着,还是两块半来着,忘了,反正很便宜,不过馒头更便宜,六分钱一个,一碗烩面的钱够我们仨吃两顿馒头了。
在我们旁边另一张桌子上,坐着几个人,满桌子的菜,几个人正在吆五喝六的喝着酒,强顺时不时朝那桌子上看一眼,然后咽咽口水,那可怜相儿,就差没把手指头放嘴里咬着了。
于是,我小声跟陈道长商量:“道长,能不能叫老板给咱上瓶酒呀。”
陈道长一听,脸色顿时一沉,撇了我一眼,“谁要喝酒?你们小小年纪,喝什么酒。”
一句话就把我噎住了,不过我并没放弃,舔了舔嘴唇,接着对他说道:“您不知道,强顺胆子特别小,要是叫他开阴阳眼,非得用酒给他灌醉了,要不然他死活都不会开。”
陈道长朝强顺看了一眼,强顺这时候刚好看着旁边的桌子咽了口口水,陈道长扭头又朝我看了一眼,估计我这时候也是一脸馋相,比强顺好不到哪儿去。
沉吟了好一会儿,陈道长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歉意的说道:“你们两个跟着我这几天也受了不少罪,去吧,要瓶酒,再要盘菜。”
我高兴地答应了一声,起身跟地摊老板要了一瓶白酒一个素菜拼盘儿。
陈道长不喝酒,我跟强顺两个把酒倒上就喝开了,那时候强顺的酒量不如我,没一会儿,我就把他给灌醉了。
吃完饭结账的时候,陈道长居然拦下了我,他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把零钱把帐给结了,看他从兜里掏钱的样子,我感觉这顿饭好像把他的老底儿都吃掉了。
随后,陈道长让我们跟着他到那妇女家里看看,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我扶着一摇一晃的强顺,跟着在他屁股后头,朝那妇女家走去。
这时候,大概也就不到九点钟吧,夏天的天,九点钟晚上才刚刚开始,妇女家里的人都还没睡。
妇女给我们开的门,开开门一看是我们三个,脸色不善的问道:“你们又来干啥,找到治我男人胳膊的法子了?”
我这时候喝的也不少,酒壮孩子胆,不等陈道长给那妇女答话,我抢着叫道:“找到了,俺们家祖上几代都是驱邪驱鬼的,你男人的胳膊算个啥!”
妇女看着我啧了一下嘴,“小毛孩子,你以为喝点儿酒就长本事啦。”
我跟强顺这时候满身的酒味儿,妇女不可能闻不出来。
陈道长说道:“眼下确实想到一个法子,不妨让我们进去一试。”
妇女冷冷看了陈道长一眼,没说啥,扭身把我们引进了屋里。
这时候,他们屋里沙发上坐着好几个人,除了之前那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以外,还有一男一女俩孩子,女孩儿稍微大点儿,看着跟我们年龄差不多,男孩儿小点儿,十来岁模样儿。那男人也在沙发上坐着,见我们进门,男人单手扶着沙发的扶手站了起来,跟我们打了声招呼。
我感觉男人还不错,就是这妇女刻薄了点儿。
陈道长这时候也不跟他们啰嗦了,示意妇女再把男人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这么热的天儿,男人这时候还是穿着一件厚厚的外套,好像很冷的样子。
妇女给男人脱外套的同时,把沙发上那俩孩子撵到里屋了,估计是不想让他们看到吧,那老头儿见状,也起身离开了,好像不太想掺合这些事儿。
等妇女把男人的外套脱下来的以后,我悄悄把强顺身上的半截袖也撩了起来,强顺这时候醉醺醺问我干啥,我没理他,吐口唾沫把他胸口的血擦掉了,强顺顿时一个激灵,看样子酒醒了一大半儿,当即一把把我推开,冲我大声叫道:“刘黄河,你干啥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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