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藏绿是一块拼接过的葛布,灰色的布料丝毫不起眼,宋敏舒抹了抹这熟悉又陌生的东西,疑惑地看向辄。
辄示意宋敏舒别急,不一会儿,一个满头银发的妇人走近来,此人正是曾今永和帝身边那位极具传奇色彩的女官红姑,原名文红乐。
红姑关上所有窗子,昏暗的环境下,原本灰不溜秋的藏绿放出盈盈绿光,宋敏舒瞬间想起当年她与辄讨论藏绿秘密时,戏言能制作出藏绿。时间一晃几十年,她没有做出藏绿,真正的藏绿却回到她手中。
红姑取出藏绿,将其放入一盆水中,清水瞬间染绿,葛布再次变成灰色,只是水中多了一副画,画的背景是被雷电毁去前正寰宫的摸样,一名女子坐在正寰宫的屋顶上看星星,依靠在男子身上,满脸笑容。
“画中人是谁?”
“画中人是孝义皇后和元泽帝。”
从红姑的叙述中,宋敏舒终于弄明白藏绿并不是藏宝图,而是孝义皇后对一段往事的追忆,因为不能说出来,又不愿意忘记,便用了特殊方法制作的藏绿将这段故事中最美的部分画下来,预备带到棺材里去,只是不知道当年出了什么差错,这幅画没有入殓,阴差阳错落到元泽帝手中,成为元泽帝晚年思念老情人的宝贝。元泽帝死之前交代永和帝将藏绿陪葬陵寝中,不料中途再出意外,藏绿的存在被有心人当成了东启宝藏的地图,给盗了出去。永和帝费了大工夫从盗贼手中夺回藏绿,却只是一部分。丢了藏绿,永和帝只觉对不起元泽帝的临终交代,便开始暗中寻访藏绿,这一访就是一辈子,永和帝到死也没有找回藏绿。只是将藏绿交给红姑,以便集齐藏绿的那一日放到元泽帝陵寝前焚化。
“说来惭愧,为了完成先帝爷遗命,我对不住娘娘。”
“都这么多年的事,我早就不记得了。”
红姑话一出,宋敏舒就知道她要为当年将藏绿放入她手中,利用她集齐藏绿道歉。话说回来,如果不是红姑起了心思,想将一部分藏绿藏到她的寝宫中也不会发现她中毒,继而打破花瓶,引起随缘的注意,她的小命早就给阎王爷收了,算起来,红姑救了她一命。也是她命不该绝,辄曾说过,南羯公主琼瑶几次三番想对她下手,都没有成功,当年皇宫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宫女被杀案,也是琼瑶折腾出来的。明明是十几岁的女孩子,手段狠辣,让宋敏舒现在想来都觉得可怕。
有了开端,后面的事顺理成章,红姑通过不同的方式将藏绿送到宋敏舒手中,借宋敏舒的手交到徵手中,同时引出盗走藏绿的人,最后将藏绿集齐。只是中途她的动作被徵发现,她只得将全盘拖出,徵将计就计,将暗中搜集藏绿以期找到东启宝藏的人一网打尽。藏绿集齐后,徵将藏绿收起,此后二十多年,红姑再未见过藏绿,直到辄召她入王府,她才见到藏绿。
听了这故事,宋敏舒很为那批费尽心思夺取藏绿的人不值,如果藏绿真是一张藏宝图,死也就死了,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惜藏绿只是人家老情人间的纪念,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提供的消息,真该被群殴。不过徵临死之前将藏绿给她,宋敏舒十分疑惑。心中一个激灵,宋敏舒睁大眼睛看着辄。彼时红姑已走,辄坐在一旁,看宋敏舒脸上表情突变,轻轻一笑。
“当年你受藏绿之累,委实纠结了一些时日,皇上大约不想你一辈子挂着这么件事,便托我将藏绿带来,引红姑说这段故事,为你解惑。”
真没其他?为什么前二十年不说,非得等临终才说,再者弄不清事情的真相,我也不会纠结。当时没及时解决,事情都过这么久,我没必要追根究底。不过这话也不能找徵问清楚,现在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无法交流。
宋敏舒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管家来报,随缘带着孙子孙女请安。自一年前,刘潜过世,随缘很少外出走动,这一次带着孙子孙女过来,实属难得。只是见了随缘,宋敏舒才知道,她是来辞行的,随缘准备带着全家搬离京城。刘潜的死,让宋敏舒心有疙瘩,以至于在徵生命的尽头,也推辞不愿意进宫去见他。
刘潜一向身体硬朗,怎会从宫中出来后三日不到,突然病故。政治这东西,宋敏舒没办法干涉,或许刘潜在给徵做事的那一日就知道结果,不得善终。宋敏舒记得刘潜死的那一日,她抓着辄的手问,他们会不会也知道得太多,有一日落得同样的结果,辄告诉他,刘潜与他们不一样。
是啊,刘潜不是郑家人,却知道皇庄地下的密道,就像当年跟随徵一起走进地宫,后来一个个消失的人一样。宋敏舒不知道的是,刘潜的死除了他知道地宫的存在,参与绘制地宫地图,宝藏的挖掘,还因他执着为两大家族翻案,换句话说,他是被自己的执念,强行背负的责任坑死的。
伴君如伴虎,帝王啊,离她有多远滚多远,只是宋敏舒从没想过,她与帝王的缘分会如此深。
一个人的相貌有没有可能与实际年龄相差二十岁,宋敏舒的回答是完全有可能,不信请看她的脸。徵五十五驾崩,比徵小了四岁的她已经做了祖母,却顶着一张看上去顶多三十出头的脸出入宫廷,叫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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