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站在自己家门口，乔青理了理衣服——她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她死那天穿的那套，才按响了门铃。
不多一会儿，就有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乔明远！你说说这是你第几次出门忘带钥匙了！”乔妈的抱怨隔着厚厚的防盗门传来，乔青听得又是一阵眼热。
“咔咔”两声，锁开了。
乔青屏住了呼吸，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那扇防盗门。
乔妈很快将门拉开，在看清乔青的瞬间，不耐烦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妈。”乔青哽咽着唤了一声。
乔妈却是过了好久才发出声音：“闺女儿，你回来啦？”
她的声音很轻，脸上是全然的不可置信。
“嗯。”乔青点点头，终于还是没忍住，上前一步抱住了乔妈。
眼泪如决堤般落下，浸透了乔妈的衣襟。
梦中的乔妈也紧紧地拥住了她，与她一同抱头痛哭。
“闺女儿，你可算记得回来看看妈了！”乔妈这一声哭嚎当中包含有浓浓的思念和委屈，让乔青更觉愧疚。
“今天中元节。”乔青抽噎着向她解释，“可以从地府里出来一天。”
“妈知道。”乔妈泪眼婆娑地点头，“我昨儿个还跟你爸说，肯定是以前爸妈给你烧的钱太少不够你花，你生气了才不肯回来看我们。今天晚上我们会给你多烧点儿钱下去，还有你喜欢的名牌包，我们也买了，在你房里放着呢！”
“不是的……”乔青哭得更厉害了，“我现在在地府里过得好着呢！不回来只是因为管得严，平时不能随便出来的！不过以后中元节，我都会回来看你们。”
“真的过得好？”乔妈却不太相信，硬是拉着她的手把她从上到下的检查了一遍，直到确定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过得好就好！过得好就好！”她不住声地念叨。
好不容易母女俩的情绪都平稳了下来，乔妈拉着乔青进了屋，又对她抱怨说：“你爸下楼去遛弯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乔爸不在乔青并不意外。她只是进入了乔妈的识海，自然没办法构筑一个有乔爸存在的梦境。
不过这个时候，她还是要为乔爸说一说话的：“我爸本来身体就不怎么好，出去遛遛弯锻炼一下，总比整天坐在家里喝茶看电视碍你的眼要好吧？”
“你就维护你爸吧！”乔妈戳了戳乔青的脑门，这话虽说得咬牙切齿，但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斥着的全是宠溺。
就和从前一模一样。
“妈——”乔青心念一动，张开双臂再度将乔妈抱住，脑袋在她的怀里蹭了蹭，跟小时候一样的撒起娇来。
这样的举动她十几年没有过了，现在做起来，倒不怎么生疏，就是有点尴尬。
可这对乔妈无比的适用，虽然她嘴里嫌弃着“都老大不小了还跟个孩子一样幼稚”，但脸上笑得跟朵花一样。
乔青心满意足地看着，心想现在就算让她放下所有的包袱卖萌耍贱，她大概也能毫无顾忌地做出来。
只要她妈开心就好。
“对了，妈。”乔青抬头看到客厅里那张自己的遗像，才想起她托梦给她妈的目的。
“你和我爸怎么就选了这么张照片当我的遗像啊？也太丑了吧！”她皱眉嫌弃地说。
“哪里丑了？我和你爸都觉得你剪短头发特别精神！”乔妈理直气壮地反驳，“再说了，你的电脑设了密码，手机也被摔坏了，我也只存了这一张照片在手机里头，想用别的也用不了啊！”
乔青的微信虽然加了乔妈和乔爸，但朋友圈对他们是不开放的。而这张照片则是当初她换了发型自拍以后设置的头像——这也是她唯一一次用自己的照片做头像，当时纯粹只是想要自黑和让朋友们吐槽，没想到会被乔妈保存了下来，最后成了她的遗像。
想到这里，乔青又是一阵后悔。
她在朋友圈里发的多是自拍和工作上的一些烦心事，那个时候因为怕她爸妈担心，她才对所有的亲戚封锁了自己的朋友圈。早知道会落得这样一个结果，就算被他们俩烦死，她也要开放权限啊！
“我电脑的密码是qq1234，所有的照片都在盘‘自拍’这个文件夹里，你们随便挑一张都比这个要好看。”乔青说。
“好好好！”乔妈不情不愿地答应，“回头你表哥来了我让他来弄，你电脑我不会用。”
乔青又想起她死前的几个月，乔妈跟她提过一次想学电脑，让她有空教一教她，她当时工作忙，于是特别不耐烦地对她说：“你现在都一大把年纪了，学电脑有什么用？每天在家里看看电视不就得了！”
然而现在她有空教了，却再也没有了机会。
鼻腔内一阵泛酸，刚刚退下去的眼泪再度涌了上来。
乔青咬紧下唇死命憋住，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身边的乔妈。
“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乔妈又问她，“趁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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