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的手一撒,明明铜色的钱已经撒出,可还未落地,又被夜摇光迅速的给收了回来,然后眉眼弯弯的抬眼看向那脸色不好的中年男子:“差点忘了,我们有三不占,不诚不占,不义不占,不疑不占。不知道这位……”
“他叫傅康成。”褚帝师适时的对夜摇光道。
了然的点了点头,夜摇光接着道:“不知傅先生要占什么?”
“就占家宅。”傅康成磨牙。
“好,那傅先生可要心诚。”夜摇光笑了笑,再度摇卦。
卦象出来之后,夜摇光好看的眉便微微一挑。
“小姑娘如何?”褚帝师端起一杯茶水浅饮了一口。
“此乃周易十八卦——蛊卦。”夜摇光提笔在纸上划出蛊卦的六爻,阳爻--阴爻--阴爻--阳爻--阳爻--阴爻,“六爻五行分别是木水土金水土,对应的六亲则是兄弟父母妻财官鬼父母妻财,今日乃是戊寅日,六神以勾陈起,勾陈腾蛇白虎玄武青龙朱雀。”将蛊卦详细的画出来,夜摇光才抬眼对褚帝师道,“蛊卦乃是巽宫归魂卦,上艮下巽,艮为山,巽为风,故又称山风蛊卦,蛊有**之意,需革新才能致吉。故而帝师心中所惑,我只能送八个字——盛世隐忧,亟待革新。”
那八个字令褚帝师身躯一震,深邃矍铄的眼睛惊诧而又震撼的看着夜摇光,就连傅康成也是眼瞪如铜铃,而另外一个少年却是若有所思。
“盛世隐忧,亟待革新。”好一会儿褚帝师才回过神,一边摸着花白的胡子一边似乎在品读这八个字,最后自嘲一笑,“老夫官场翻滚五十年,却一叶障目,小姑娘之言令老夫茅塞顿开,小姑娘小小年纪,能力非凡,老夫心服口服。”
夜摇光只是笑了笑,政治革新谈何容易,褚帝师或许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他已经到了如今的年岁,弄不好就是晚节不保,这一件事需要魄力和腕力,如果褚帝师再年轻二十岁,肯定不需要到她这里来求卦,而是直接付诸行动。
至于为什么会突然想通了,大抵是夜摇光前面四个字,盛世隐忧!这是一个毒瘤,不忍痛割除,迟早长大溃烂将盛世腐烂。而去触碰这个毒瘤的人,或许会被毒液腐蚀。
“帝师乃是有大智慧之人,这世间许多事并不是对,就被世人认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但求无愧于天地良知,人生在世不过百年,当任性时何不任性一回?”夜摇光语气豪爽,徒然话锋一转,目光溜到傅康成的身上,“我能够解帝师之惑,却不能解傅先生之灾。”
“我有什么灾?”从家国扯到他的身上,傅康成眉头皱得死紧。
“方才傅先生要问家宅。”夜摇光伸出指尖在她列出的卦象上从上滑到第三爻,“白虎居于土爻,三爻阳爻为正门,此乃门爻,形成了土爻白虎杀,家中必有血光之灾。”
这话一出,就连褚帝师都是一惊,那年轻的男子急切之下开口道:“姑娘,你不是玩笑之语?师兄适才确有得罪姑娘之处,在下替师兄向姑娘致歉,家中有血光之灾岂能胡言。”
“延之!”年轻的男子话音一落,褚帝师立刻低斥,“胡说什么,向夜姑娘赔罪。”
“延之妄言,夜姑娘勿怪。”褚延之名佑,乃是褚帝师的孙儿辈,不过是旁支,但读书非常有灵性,故而被褚帝师带在身边,亲赐表字延之,可见对他的赏识。
“无妨,我一向是大度之人。”桃花妙目一转,夜摇光又不忘自恋一把继而道,“我这个人不但大度,而且公私分明,我们这样的人从来说一不二,傅先生还不值得我犯口孽。”
“那小姑娘可知是何时?”褚帝师又问道。
“三日之内。”夜摇光道。
三人都是面色一僵,此处三日传信都传不回去,当真是鞭长莫及,而血光之灾又不能等闲置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夜姑娘,可否问一问这血光之灾应验在何事之上?”褚佑灵机一动问道。
“卦象并未提示。”夜摇光摇着头,见褚佑又要开口便道,“一事二占需得一季之后。”
褚帝师学识渊博,对于玄学也是粗略有些涉猎,一些规矩他都懂,不着痕迹的给褚佑使了一个眼色。
褚佑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将其递给夜摇光,夜摇光知道那是褚帝师的卦金,没有犹豫的接过,而后褚帝师也取出一个精巧的玉牌,是黄玉雕刻,纹路非常的考究,呈祥云缭绕着一个褚字。
“老夫财薄,十万两白银只有十之一,所幸老夫还有点威望,这信物便抵了余下的卦金。”褚帝师将玉牌递给夜摇光。
帝师的信物,不要白不要,夜摇光也没有推辞:“那就多谢帝师慷慨,打扰多时,就此告辞。”
夜摇光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他们明显因为傅康成的事情要商议,所以也没有不识趣的杵在这里。
褚帝师自然也没有挽留:“老夫要在这逗留几日,小姑娘若是无趣时,可寻老夫解闷。”
“一定一定。”夜摇光客气了两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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