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赵一芒恢复了清醒,可是因为脑部肿瘤压迫,有点失忆。
顾忆笙一直觉得失忆这样的事,只有在上看得到。可是当她看到赵一芒面对以前常常被他“羞辱”的同事却叫不出他们的名字时,那些常常喊着要“罢工”要“革命”的同事没有一个不为之动容。许曼的眼睛通红,才迈出病房就控制不住地失声痛哭。她靠在顾忆笙的肩头,边哭边:“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病成这样……我一直以为他会很快好起来,然后继续回公司上班,把做好的设计丢在我的脸上……为什么会这样啊……”
林一涛和徐淑兰对赵一芒来本来就是陌生人,那天他见了许多对他而言完全就是陌生人的人,突然有点不耐烦,差点把床旁边的仪器踢倒。
他的身体很弱,可是脾气还是很坏。但是在人群里看到顾忆笙时,突然就笑了,:“顾忆笙你快过来。你是不是很久没有来看我了?我可想你。”
顾忆笙告诉自己不能哭,笑着走向他,坐在他床边对他:“只要你喜欢,我天天都来看你。”
苏紫杉在顾忆笙身后转过身哭起来——赵一芒也不记得她了,他唯一记得的人只有顾忆笙。
那个唯一给他的生命中带来过光明和温暖的女生。
他不是故意忘记她的,却让她知道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合格的母亲。在他孤独成长的童年和少年,她假装他不存在,不给他拥抱和关怀,等她有一天终于做好心理准备,想要给他拥抱和关怀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长大了,她抱不动他了。
林朗和顾忆笙送林一涛、苏紫杉、徐淑兰他们下楼。
林朗和顾忆笙并排走在一起,他习惯性地去钩她的手指,被她拍掉。抬起头,看到徐淑兰刚好回过头想叫林朗。
“朗朗,回家吃饭吗?你爸他今天晚上没有安排事情,我也把和江姨的聚会推掉了。”她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好啊。”他们一家人有很久没有好好坐下来吃饭了。
在徐淑兰的要求下,林朗没有留下来陪顾忆笙,随父母一起先行离开。顾忆笙站在医院楼下和他告别,了再见就没有回头。因为她想,她有的是时间和林朗再见。
她没有想到,这一别,差点就是她和林朗的永别。
赵一芒没有什么亲人,苏紫杉身为明星,总有诸多顾虑,无法总是陪在他身旁。所以顾忆笙向公司请了长假,专心照顾他,陪着他。
赵一芒的情况时好时坏,有时候清醒,有时候昏迷。清醒的时候他们就话,他昏迷的时候她就给他念念报纸。顾忆笙将他照顾得很好,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以为她是他的女朋友。最后连赵一芒都:“喂,我是不是因为生病所以漏了一段记忆,其实你真的是我女朋友啊?”
顾忆笙斜眼看他,笑道:“想得美。”从前她并不相信这世上的男女之间能建立起一种亲密无间却纯真无邪的感情,不是爱人却比爱人还要亲近。而从赵一芒生病后她渐渐相信世间真的有第四类感情存在。
她对赵一芒的感情当然不算是爱情,但是她有时候敬他,有时候疼他,总想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她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她觉得赵一芒既像她的哥哥,又像她的弟弟,这种感情,复杂又纯真得不清。
同事里要数许曼来得最勤,在知道赵一芒真正的病情后,她几乎隔三差五就会跑过来看看赵一芒,看看顾忆笙。
她坐在赵一芒的床前对顾忆笙:“想想真觉得不可思议,以前被他骂的时候恨不得他出门立刻被车撞飞,可是有一天他真的患了重病,却想如果能折寿换回他的健康,我也愿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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