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是个中年妇女,一通检查,然后拔掉我马上就输完的药:“这药效果不错,看现在的样子是在开始恢复,继续用就可以了,你真是奇迹。”
我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屋里的光线很暗,窗外看起来像是傍晚或者凌晨,医生打着手电给我检查伤口却不开灯,给我盖的被子很厚,一揭开就感觉冷,关键是我想知道林骞他们在哪里,等医生走后我可得好好问问茜兮。结果茜兮支支吾吾,张初才知道,然后她就出去了。
于是我转向张初,满脸都是问号:“林骞他们呢?”
他们搬了张单人沙发坐在我面前:“他们现在,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你伤得太重,必须要呆在安全的地方,于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我很想念林骞:“我想给林骞……打个电话,我想告诉他,我还活着……”
张初叹了口气:“雪儿,你不知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他看了看窗外:“你认为现在是几点?”
看他那表情,答案肯定跟我想的差很远,结果墙上就有一面钟表,显示的时间是一点多,可是外面这光线,也不可能是半夜一点多吧?
“你猜到了吧,火山爆发了,中午就这光线。电话打不通了,全市断网,停电停水停暖气,一出去不戴防毒面罩都不敢呼吸。”
我有些急了:“那我怎么联系林骞啊,他知道我在这里吗?”
张初双手插进了他自己的头发里拢了一下头发,然后抿了几下嘴:“你现在这副样子,比他更让人担心,你其他别多想,养好伤再。”
“医生不是,我在恢复了吗?林骞……”
张初的眉头皱成了八字:“雪儿,我在你床前守了两天两夜,你一醒了就闹着要找他,你能不能稍微关心一下我,比如有没有被你吓出心脏病来,有没有睡觉诸如此类的。”
“呃,”我仿佛是有些理亏了,他看起来除了伤以外也真的很憔悴,所以我只得声:“是你找到的药,救了我?”
“是啊,我在庆幸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去找了那厂长,拿粮食换了他最后一批药。”
“谢谢你……你救了我不只这一次……”
他却一点都不推辞或者谦虚一下:“那你拿什么来谢我呢?其实你应该知道,我来首都什么做生意,其实完全都是为你而来的。”
“……”我拿什么谢他啊?给那些粮食能和我这条命比吗?看我的脑袋低得快把脸埋进床单里,他终于不再逼问我,而是了句:“医生你今天就该醒来,茜兮把粥都给你做好了。营养液不能当饭吃,我给你拿过来,多少吃一点。”然后又是一个吻,落在我脸上,我使劲瞪他他给我装没看见,我差点就骂出“流氓”两个字,他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有男朋友的,就欺负我现在动不了。
窗外黑得像地狱,我都想象不到外面的人会是怎么样的生活状态,也不知道林骞现在在干什么,很担心赵仲桓知道了他的行踪他会很危险,赵天齐这个人质也不知道能否给林骞一家的安全增添点砝码。其实我从来没和赵仲桓打过照面,只根据林骞和赵天齐偶尔透露的情况来猜测他肯定不是良善之辈。林骞虽然当赵天齐是人质,可是我知道他不可能让赵天齐活着回去透露我的秘密,赵仲桓如果失去唯一的儿子,发起疯来不知道会做什么,他是担心我的安全才把我交给张初的吗?为什么我们总是没有机会大家一起躲进无忧谷里避险?
过了一会张初进来了,端着一碗粥和一碟菜放床头柜上,然后坐在我面前,用勺子盛了粥,吹了吹送到我嘴边让我吃,我想找茜兮来喂我,他却茜兮有事,来不了,于是我坚持不张嘴。
他看我不吃,把碗放在柜子上,还是不叫茜兮来,缓缓的:“在云秋镇,我被林骞打伤那次,肺部也感染了,刚开始那医生也用和别人一样的药,对我不起作用,导致越来越严重,后来他换了一种药,效果出奇的好,连医生都感叹我这个怪胎还真有药能治。后来我问医生拿了个空药瓶,上面有地址。我直到上上个月才找到了那厂长,问他多拿了些药,就算给我们几个吃过黑玄珠的人多买了一份保险。我出的粮食多,他干脆都给我了,还我再晚去就没有了。这种药有种特殊的成分,名字太拗口我记不住了,普通人利用不充分,对我们这样的身体却相当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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