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熙熙攘攘之中, 陈种其实并不能接触到很多的外界情报, 因为中州派来名为保镖实则为监视者的军人会蓄意隔绝他的情报来源,避免他知道太多事情而产生过多自己的想法。
但是他们毕竟人手有限。在南宜省内,中州军阀也不敢派太多兵士大张旗鼓地深入腹地, 而陈种所在的地方是他本人的家乡, 情报来源几乎无所不在, 所以真正漏进来的各种消息还是层出不穷。
即使只听了一鳞半爪,却也已经足够动摇军心了。
何况, 此时的环境和周围的人也绝不会留他时间从容犹豫和挣扎。总有一些外界的风浪试图推着他四面化的人。据说他小时候没读过书,却凭着在镇上的学堂外偷听和拿着几本旧书自学就认识了几千个字,甚至随着年龄增长,还成了村子里公认的读书人。
南宜省的乡村也富庶,其实读过书的并不少,但是陈二叔公的地位还要高于村子里许多正经读过书的人,当然不止是因为他识字又读过书,也是因为他本人极为聪慧且有头脑。
这也是一位护卫们希望尽量要隔离和防着的人。
陈二叔公进来之后,护卫之一就示意陈种开口想办法激他走,结果二叔公开口就说道:“三小子,你这挖金矿的事情,敢情还只能说给不经事的小孩子听,换我这个老头子还听不得了?”
这话就别有意味了,仿佛是说陈种说的金矿的事情只敢拿去骗小孩子,而不敢示于人前。
但他确实说中了事实,陈种肯定是不敢让他二大叔公深入了解金矿的事情。换句话说,就算是他敢,监视者也不敢。
所以陈种在护卫的示意下,就直接开口让他们把二叔公请出去了。
却不防老人家一边被两个护卫往外拖,一边开口大喊道:“行啊!你这金矿的消息是肯说给外人听不肯说给自家人听了!?三小子,我们陈家养你这么多没亏待过你吧!?”
陈种心里顿时就有点急了。他心里自然知道这金矿的事不是什么好事,因此宁愿骗外人也不想骗自己人,但是老爷子这话说得就十足诛心了,他一时没憋住,瘪着一张脸差点没急哭,脱口而出一句:“二爷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二叔爷拿拐杖敲了敲地面,吼道:“那你还不让他们停下!?你们这两个护卫,看样子不像护卫,倒像是三小子家里的主人了!?”
他这话说得令人一惊,尤其是此时还有一群青壮年在旁边看着,虽然都没什么敏锐的思维,又被金矿给诱惑得昏了头,却也因为自小被灌输的尊老敬贤思想而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便想要上来拦,一边开口劝说陈种。
两个护卫看着事不可为,到底是不甘不愿地停了手,但暗中却又向着陈种使了个眼神,意思是让他配合行动。陈种却十分为难。
老爷子被几个青年人扶起来,揉了揉被抓痛的肩膀和手臂,说道:“三小子,你这可以啊。赚了多大的家财,竟然也敢对我老头子动手了?你这到底是发了大财,还是得了什么失心疯啊?”
陈种不敢接护卫丢过来的眼色,却也不敢顺着他们的意思强行把老人叉出去,就低头说道:“二叔公……我不是这个意思。您老人家怎么也来了?”
陈二叔爷却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拿着拐杖,捏了捏自己的后背,绕着两个护卫走了一圈,说道:“三小子……你这是哪里招来的护卫?我怎么看他们要比你都还硬气得多?这到底你是他们的主子,还是他们是你的主子啊?”
陈种听得心惊胆跳,那护卫原来在这边也就装装样子,心里肯定是不怎么尊重陈种的,但是听老爷子问得这么敏感的一句话,到底还是心头一惊,赶紧说道:“我等只是听陈老板的话做事。”
陈二叔爷审视了他们一番,不置可否,只是说道:“但愿如此。”
然后他就对陈种说道:“三小子,你叔爷现如今跟你说的话,你还听不听?”
陈种愣了一下,便说道:“二叔公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您这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一般来说,他面对陈二叔公还是很尊敬的,对方有什么事情他肯定也得听。但此时他身不由己,就不太敢接陈二叔爷的话头。
二叔公便说道:“我有些事要跟你说,你别让你这两个护卫跟着。要是你还愿意听我老头子一句话,就随我进屋说话。”
陈种听了,稍微迟疑了一下。护卫就对其投以了眼神威胁,结果没想到这老二叔公好巧不巧地就正站在了陈种和两人之间,正好就挡住了双方的视线。护卫有心想要阻止,二叔公却没给他们这个机会,而是对着之前在向陈种打听金矿的事情的一众小青年挥了挥手,说道:“你们给二大爷和你们三叔看着门。你三叔也是,自己村里的人不信,信外面雇来的人。这两人匪里匪气的,二大爷信不过。你们要是听我的,就把他们先看牢了,让我跟你们三叔说会儿家里的私事。”
他这样说,青壮年们也就迟疑了一下,就真的去围着护卫要带他们出去了。护卫顿时有点急,但是这个时代也不适合发作,稍微一犹豫就被众人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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