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臧霸知道只要自己一退,夏侯渊的骑兵就会马上跟过来,到那时,就不是几千人的损失那么简单了。
传令兵立即将他的命令传出,士卒们咬咬牙,愤然大吼道:“杀杀杀!”三声大吼之后,心中的恐惧轻了许多。
前方樯橹手重心下移,将肩膀和膝盖顶在樯橹上,长枪手将长枪柄底部顶在地上,蹲下身体,一只脚踩着枪柄,两手扶着长枪,长枪以三十度左右的角度斜斜地举在空中。弓箭手和弩手开始发射羽箭,无数羽箭带着无与伦比的冲击力斜斜地飞上天空,再重重地扎下来。
在羽箭升空的瞬间,曹休所领的士卒分成两股,向左右飞奔而去,而两千多头着火的牛,虽然没有了他们的控制,还是按照惯性想着臧霸的大阵冲去。
徐州军羽箭的威力并不小,可牛儿皮糙肉厚,几只羽箭对它们的伤害并不会致命,除了极少数倒霉蛋被射中脖颈或者脑袋摔倒在地,绊倒了后面的牛,引起不小的混乱,可火牛阵还是冲向了徐州军。
混乱,混乱,混乱!
火牛裹挟着万钧之势,几乎毫无阻隔的冲破徐州军的大阵,徐州军士卒的惨叫声,牛儿濒死的叫声,长枪折断的声音,枪头刺入牛身体的声音,牛儿重重地撞到樯橹上的巨响……所有的声音汇聚成一个惨烈的厮杀场景,臧霸前军四千人只是一个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牛是一种很温顺的动物,人们见到的牛多是被牵着鼻子在田地里耕地,或者拉着车子缓缓行走,即使被皮鞭加身,也不会反抗,顶多就是惨叫几声。
可一旦身上着着火,它凶悍的一面便被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一头头大牯牛眼珠血红,呼呼喘着粗气,口中哞哞惨叫,嘴角还有一根根口涎流下,脑袋左摇右摆,身体左推右撞,四蹄翻飞,上下踢腾,所过之处,简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尖利的牛角和牛角上的尖刀配合着疯狂的力道,轻易地撕开徐州军士卒的铠甲,巨大的力道只要一个短暂的接触,必定会飞出一面樯橹或者一个人。战场上,无数徐州军士卒惨叫着,在空中打着旋飞出去好几步远,无数樯橹在空中翻滚一阵,又重重地砸倒一片士卒。
牛群过处,连哀嚎声都没有,只有遍地不成人形的尸首。
不过,一直被火烧着,牛的生命力总是在燃烧,徐州军的士卒也不是稻草人,会老老实实呆在那里等着挨撞,他们手里拿的是刀枪剑戟,不是烧火棍子,所以时间一长,臧霸付出近万人代价的情况下,火牛差不多死光了,徐州军终于稳住了阵脚。
看见前方的情况,臧霸长出一口气,总算完了,再来这么一出,只怕自己辛辛苦苦拉起来的队伍,就要彻底交代在这里了。可没得他高兴多久,又傻眼了!
只见前方烟尘滚滚,杀声震天,曹军又来了。
他忙大吼道:“传我将令,摆阵,快点摆……”
话说了一半,他改口了,“给主公送信,就说我这边已经彻底完了,让主公小心,夏侯渊马上就会攻过去!另外,记住了,就说夏侯渊一万一千人的骑兵军队马上就要杀到,我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损失!”
这一次,臧霸的脸已经青了,清灰清灰的,如同死人一般。
其实不只是他,他身边能看清前面情况的人都差不多是这幅表情,前面的士卒更是同样的表情。
夏侯渊的第二波致命攻击来了,而且这一次,臧霸相信自己根本不可能顶住!
前方三里处,无数战马正惊慌失措地朝这边奔来。
战马的数量多不胜数,一眼望去无边无沿。
如果没有火牛阵破坏了臧霸的樯橹阵和长枪阵,并把他的弓箭手杀得屁滚尿流,也许能顶住,毕竟战马的冲击力比起着了火的疯牛来说差很多。可是现在,他前阵的士卒只有少量的樯橹手,枪兵和弓箭手还没调到前面去,只有一些刀盾兵之类,怎么可能顶住?
夏侯渊,你疯了不成?用上万匹战马来冲阵,你怎么想的?你也太有钱了吧?你这么败家,你家里人知道吗?
这是此时此刻臧霸那颗僵硬的大脑想到的唯一一个问题。
半个时辰之后,臧霸的睢阳军溃散,士卒们四散而逃,臧霸在亲卫的护卫下逃向陈留。而夏侯渊没有顾及逃向四周的士卒,也没有急着追击臧霸,而是整理好队形之后,才缓缓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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