瘩,再烧滚了,也就好了。而且,加了盐末儿和干菜段儿的面疙瘩比稀粥有味道,营养也丰富些。
到了这里,吴桐就是最普通不过的半大孩子,将一碗碗热气腾腾的面疙瘩送到冻得面色青白的老人和孩子手里,看着他们大口大口地吞吃着,她既欣慰又心酸,同时,还有些忧虑。
为了局势安定,她是准备多收留一些带着老人孩子的家庭。但收留了这些人,很多都没有劳动能力,或者劳动能力低下,无疑多出许多张等着吃饭的嘴……尽管去娘收获的稻米还有不少,胡家的地窖里还存着不少粮食,但前前后后多出三四百张嘴了,再多的粮食也不禁吃啊!
又一转身,她看见一个头发花白蓬乱的老妇人,敞着棉衣揣着一个大概只有几个月的婴儿。已经有人递给了老太太一碗疙瘩汤,老妇人并没有管怀里的孩子,而是径直自己端着碗喝起来。吴桐看的发怔,刚刚看到这老妇人贴身揣着婴儿,还有些感动呢,没想到拿到吃的竟不管孩子,只管她自己了!
就在她发怔的时候,那老妇人已经飞快地将一碗疙瘩汤喝的见了底。然后,就见她吹着碗底上剩余的一些面疙瘩,然后伸出一个手指,抿了一团面疙瘩喂进婴儿的口中!
吴桐瞠目一瞬,方才醒悟过来。
老妇人并非只顾自己,她只是将面疙瘩汤表面相对稀薄的汤汁喝掉,剩下的浓稠的面疙瘩则留给怀里的婴儿!
再看她一下一下抿了面疙瘩喂着怀里的孩子,缓慢的,耐心的……尽管,那脏兮兮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抿进孩子的嘴巴,让人有些难以接受。此情此景看在吴桐眼中,却没有半点儿嫌恶,有的只是感动。
转身,吴桐寻了一只汤匙送到那老妇人的面前,却看见那怀里的婴儿已经吃饱了睡着了,老妇人则一手紧紧裹着婴儿,一手拿着那只饭碗舔着碗底剩余的食物。
“你……”
吴桐一出声,那老妇人一哆嗦,差点儿把手中的碗丢了。
吴桐连忙退后一步,尽量放柔了声音,微笑道:“别怕。我就是问问你,还要不要,我再去给你添一碗?”
老妇人瞪视着吴桐看了一回,这才将碗递过来,然后,在吴桐转身的时候,听到老妇人哑着嗓子了一声:“多谢!”
吴桐脚步顿了顿,转回头微微一笑:“不用谢!”
这一回,吴桐又端回一碗面疙瘩的时候,没忘了给老妇人的碗里放一把调羹。老妇人看着碗里的调羹,微微怔了怔,然后转了转饭碗的角度,仍旧直接用碗喝起来。西里呼噜喝了大半碗面疙瘩,剩下浓稠的不好喝了,这才将碗放在蜷曲的腿上,拿了调羹一下一下刮着送进嘴里。
吴桐没有停在她面前,而是张罗着一群流民,维持着秩序,只用眼角的余光关注着那个老妇人的一举一动。
等到那老妇人喝完了,把碗底子也刮光了,过了一会儿,吴桐才不显刻意地转回来,拿了空空的饭碗,低声道:“你抱好孩子跟我来,我给你安排个住处!”
那老妇人抬头看看吴桐,然后抱着孩子起身,默默地跟在吴桐身后。
吴桐将这一对老带进一所打扫好的房间,房间不大,低矮破旧,却朝阳向暖,屋里没有多余的物事,却有一大团干爽柔软的稻草和一床旧棉被。
将孩子用棉被裹好了放在稻草上,看着孩子睡得香甜安静,老妇人似乎才放松下来。
吴桐转身离开,片刻回来之后,给她端了一盆温热的水来:“婆婆,来洗一洗吧!”
老妇人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却没有拒绝,缓缓起身过来,直接拿起盆沿儿上的布巾,沾了温水,转回去给婴儿轻轻地擦了手脸,这才转回来,洗手洗脸。
洗干净了手脸,老妇人又缓缓地梳理着蓬乱的头发,重新在脑后结了个的发髻,这才抿着头发,看向吴桐,展开一抹温和的笑容来,深深福身行礼:“多谢哥照应了。”
吴桐摆摆手,闪了闪身子,避开老妇人的礼,然后开口询问:“看婆婆一个人带着这么的孩子,不知道婆婆可还有别的家人?若是走散了,我就去大门口叮嘱一声,让人注意着些,万一看见,也好让婆婆与家人团聚。”
老妇人脸上闪过一抹悲恸之色,眼圈儿瞬间红了,却强忍着没哭出来。好一会儿,才摇着头道:“没了,都没了……”
很快,吴桐就从老妇人的讲述中了解了老妇人的身世。
这位老妇人原本住在庐州南郊,家里也有资产,家境殷实。有一个独子,有一双孙女孙子,儿子管着家里的一个庄子,儿媳温柔孝顺,孙女孙儿可爱……日子过得平时而美满。
但几次过兵之后,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抢光了。老妇人的儿子在上一次齐军北伐是被强征了去,下落不明。儿媳妇则在一次外出洗衣时遇上了乱匪,被祸害了又残忍杀害。只剩下老妇人带着一双年幼的孙女孙儿,偏偏又一次遇上大战,双方驱逐百姓,清理战场,老妇人被迫带着只有五岁的孙女还几个月的孙子随着流民南下。
一个老妇人,自顾尚且勉强,更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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