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闪烁,忽明忽暗的照进破庙最昏暗的角落,释心蜷缩在那里,将脸深深地埋在臂弯里,沾满泥巴的长发披散下來,几乎将她整个身体遮掩在里面,远远看着,就像一个黑色的茧,十分怪异。
冥墨轻声道:“过來这边坐吧”然而过了半晌,也不见释心点头摇头,他只好走过去,不心踩断了一根树枝,释心突然惊慌的抬起头來,双臂僵直的向前伸着,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匕首。
冥墨轻叹一声:“别怕,是我”释心这才将匕首拢回怀中,怔怔的看着门口:“放心吧他们一时还想不到,我们会朝西边來”释心又低下头去:“过來坐吧快点把衣服烘干,免得生病,否则我们又要耽搁些时日了”
释心想了想,才迟疑地站了一起來,一瘸一拐的向篝火走去,冥墨这才看到,她的两只鞋子早已不知所踪,雪白的脚上满是泥巴,隐约还有血渍,恐怕是受了伤,冥墨立刻走过去,一把将释心横抱起來,还不等释心反应过來,她已被放在了篝火旁坐下。
冥墨半跪着,捧起释心的双脚,仔细检查着,眉头不由的皱起,抬眼看了释心一眼,却见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门口。
冥墨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释心这才像是惊醒一般,霍的站了起來,冥墨本來已跨出庙门,听到动静,回头了句:“我去打水”这才消失在夜色中。
用破陶罐打了溪水,方一踏进庙门,冥墨便怔住了,只见释心仍旧立在火旁,眉头紧蹙,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自己。
冥墨急忙走过去,扶她坐下:“你脚受伤了,不能总站着,水有点凉,可能有点痛,忍着点”他一边着,一边向释心脚上淋着水,清洗着上面的泥巴,满是茧子的指尖在释心柔软光滑的皮肤上掠过,痒痒的,释心不由得向后一缩,冥墨抬眼看了她一眼,见释心也看着自己,脸不由得有些发烧。
“事急从权,望公主见谅”
释心心口不由一窒,公主,他居然还叫自己公主,那是个多么遥远的称呼啊眸光一闪,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像走马灯似的一闪而过,往事一幕幕闪现进脑海,一切都变得那样模糊,好像猛然梦见的前尘往事,那样不真实。
脚下突然一阵刺痛,释心倒吸一口冷气:“对不起,弄痛你了,这些刺必须挑出來,忍一忍就好了”
冥墨低着头,微蹙着眉,心翼翼的挑着释心脚心的刺,仿佛一个绣娘在精心制作一件刺绣,释心看着他和平时大相径庭的样子,不由扑哧一笑。
冥墨怔了怔,才缓缓抬头看向释心,只见她眉眼间都是笑意,自己也不由得勾起了嘴角:“终于笑了,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笑了呢”完,他就后悔了,因为释心的笑容立刻收敛,眼眸低阖,长长的睫毛在颊上投下阴影。
冥墨讪讪的低头继续手中的动作,温柔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我妹妹时候也很顽皮,经常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我就会一边责备她一边给她上药,她却总是笑嘻嘻的看着我,后來长大了,她受的伤比时候要重十倍百倍,可是她却再也沒有让我给她上过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释心摇摇头,冥墨仿佛知道她会摇头似的,头也不抬的继续道:“因为,时候受点伤,只能她太淘气,不心,而长大后受伤,就只明了一件事,明她还不够强”冥墨抬起头來,看着释心继续道:“强到让自己不受伤,她,时候的柔弱,会换來我的宠溺和疼惜,而长大了,就只会换來别人的奚落和我的失望”
释心不解的看着冥墨,他又低下头去:“因为她和我一样,是细作,是杀手,是死士,我们的每一次受伤,都会让主子对我们失去几分信任,当他认为我们对他來,已经沒有用时,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释心眼睫微闪,身子不由得发起抖來,她想起一清庵的那场血洗,她想起慕海妍的那次死里逃生,她恨透了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魔鬼,然而这魔鬼就跪在那里替自己疗伤,她猛地抽回双脚,恶狠狠地瞪着冥墨,鼻息渐重。
冥墨的手僵在半空许久,才缓缓站起身來,长叹一声,道:“芷儿她很羡慕你,她你总是什么都沒有做,就能引起那么多人的关注,可她做了很多事,却还是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释心瞪大了眼睛,芷儿芷儿
“我妹妹叫冥芷,不过大多数时候,她都叫芷兰”冥墨拨弄了一下篝火,又添了些柴火,无视释心的表情,若无其事的道:“五年前,她犯错了,她为了卓天雅竟然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她从十岁开始做细作,进宫八年,从未出过错,她跟着卓天雅只有短短两年,她真真是不该”
冥墨两眼发直,视线也逐渐模糊起來,良久,他猛地摇摇头,看向释心:“对不起,我替芷儿向你道歉,我也向你道歉。虽然我救你的目的不单纯,但我终究是救了你,看在往日的情谊上,帮帮我,救救芷儿,好吗”
释心为难的看着他,她尚记得五年前的那一晚,芷兰疯了似的向自己扑來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若不是她,自己怎会昏迷那么久,怎会到如今才重新站起來,如果不是这样,自己也不会连累到云灿,向沙漠进军,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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