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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节(1/4)

作者:[日]吉川英治/译者田建国
的寿命。

他真正的知己,是那些名不见经传的黎民百姓。今日中国各地的许多地名,诸如驻马塘、万里桥、武侯坡、乐山等处,相传或是他系马小憩过的塘堤,或是他挥别友人的去处,抑或是他吟咏诗歌的所在。他的形象早已超越时空,永久根植在民众对他的纯朴思念之中。

然而,民间对孔明太过敬仰,这种敬仰不断发展,甚至到了将其所有相关事物神化的地步。

且看以下几个例子:

朝真观记:孔明之女乘云升天,百姓为其筑“葛女祠”,祭之不绝。

戎州志:木牛流马乃神力之器械,不用人力便可自行驰走。

华夷考:孔明自制时钟,此钟每更鸣鼓,到三更时,鸡声三唱。

丹铅杂录:孔明所用之釜,今日注入清水,仍可即刻滚沸。

晋记:定军山为孔明墓冢所在,而今每当浓云笼罩之时,仍会响起击鼓之声。汉中八卦阵遗址,每逢降雨,亦会传来声声呐喊。

褒扬孔明的类似传说在民间不胜枚举,故事中的孔明大都质朴可亲,有的甚至滑稽诙谐,三国志通俗演义原著作者熟知史实与各种传说,更将许多民间流传的孔明逸事融会运用于小说之中,使书中的孔明形象达到了栩栩如生的地步。三国志通俗演义中描写孔明作战使用的“六丁六甲之术”、“八门遁甲之术”,皆源于民间传说。关于天文星象的情节,则是依据中国阴阳五行与星历之说。

在中国这块黄土大陆上,阴阳五行与星宿学源远流长,既是庶民百姓长久以来根深蒂固信奉的宇宙观,也与他们的人生观不无关系。若否定这一点,则三国志通俗演义无从成立,三国的故事势必也不会在民间如此长盛不衰。正因为如此,笔者所著三国每当涉及这方面的内容,可谓煞费苦心,因为在现代读书人的眼中,这种描述不外乎是对怪力乱神的过度渲染。每逢此时,我只能以诗化的方法寻求化解,这种方法,在原著中似也被大量采用。我在写这本书时,自然也是抱定了描写一出民族史诗的宗旨,对其中的怪诞情节、时间背景一如原著,并未加以删节。

附带值得一提的是,随着时光的流逝,中国的民众不仅未将孔明淡化,反而对其越发神化,唐代以后,关于他的各种逸话流传得更为广泛。

谈丛一书中有这样的记载:“唐时有盗,掘先祖之坟。盗数名齐入,见坟中有人。两人于灯下对弈,十数名侍卫于侧。盗惊惧而拜,其时,座中一人顾盗曰:汝等能饮否遂各赠饮美酒一杯,又拿出玉带数条分颁。盗畏震而速出坑,相顾欲言,而唇皆漆闭不能开。再看手中玉带,已尽变为骇人巨蛇。后问里人,曰:此陵乃诸葛武侯所造之所也。”

既已谈及书籍,便再来纵览一下孔明的著作。相传他著述的兵书、经书、遗表等文章为数甚多,但毋庸置疑,其中不少或是后人假冒其名编纂、杜撰而成的。

其中在日本广为流传的代表性著作,是被称之为孔明派兵书的诸葛亮兵法五卷。该书虽与日本后期的楠木派军学及甲州派兵学的著作一同列为重要军事著作,但难以令人相信这是出自于孔明的手笔。

孔明因在军中常操琴弹奏,后世传有一本据称是他撰写的琴经,书中述及古琴的沿革,并载有七弦音谱。此书虽无法考证是否是其本人所撰,但孔明是一位兴味颇广的风流才子,这却是事实。

历代名书谱中有“诸葛武侯父子皆能画”的文字,这与其他书籍中关于孔明擅长作画的记载可以相互印证。可惜的是,其亲笔画作,一幅也未能保存下来。

事无巨细,一丝不苟,可说是孔明固有的性格。

相传他巡视驻屯军马的营垒后,对水井、炉灶、障壁、下水道逐一详加设计,使其整然规矩,井井有条。

对于官府、驿站、桥梁、道路等城市设施的管理,孔明首重卫生,兼顾市民便利与朝廷威严,就当时而言,这些设施堪称甚为科学合理。

孔明平素恪守三项行事准则:谨慎、忠诚、俭朴。意即谨慎奉公、忠于王室、俭朴持身,他的一生可以说始终以此三条在洁身自律。

具有此种风范之人,往往也有一个短处,便是律己虽然谨严,但责人时也多有过于苛刻的倾向。这种过度追求完美的性格,毋宁说是孔明处事的白璧微瑕。

不妨看看日本的丰臣秀吉,此人眼光犀利,思维敏锐,有时俨然是位严酷刚烈、无懈可击的英雄,但他性格上亦有无遮无拦的坦荡一面。若将其性格视作东西南北四扇门,其中一扇便往往会显露出他凡人般的痴愚迂拙。他身边的诸侯正是从那扇门乘虚而入,去向他示好邀宠的。

然而孔明性格上的一丝不苟,不仅体现在处理公务上,即使是在他的日常琐事之中,这种特点也表现得淋漓尽致,如此便常使人生出难以亲近之感来。他的府第门前时常铺有干净的沙砾,使得当时的蜀人皆有所顾忌,总感到在沙砾上留下足迹,有冒昧造次之嫌。

总而言之,他生活的方方面面,亦犹如八门遁甲一般,严谨缜密,不留一丝常人可安然与其接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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